这次跟着第四期的开课前,就开始全家的大整顿。没办法一天15分钟,而是一天好几个小时的连续几个礼拜。这个房子住了整整20年,当初搬进来第一件大事,就是办大儿子的一岁生日的庆祝会。而今,他已经从大学毕业,远在上海闯荡。连小儿子都在东岸念书。几年前,还在想换大一点的房子。而今,五间房间四个空着,但是橱柜依然拥挤,知道该是再此瘦身的时候了。
一年半前,当我们再婚,要把两个家的东西合并成一个家的时候,已经走过一次大扫除。每一次的整理,都是对原来的不舍,进行再一次的割弃。上次劫后余生的大批物品,我们毅然决然的在这次瘦身处理掉。在其中,真的深深地与过去,现在还有未来的自己相遇。尤其是整理我的衣柜时,我忍痛把一些多年的”收集精华”祝福别人,不管是过去20多年还是两年前买的,只考量目前跟未来的我穿的机会的微乎其微。这过程里,我时刻都在多余跟足够,想要跟需要,回忆跟自由之间思索,盘旋,游移,与交战。大瘦身之后的家,清爽利落,原来没有地方放的大型厨房用具,有了良好的归宿,稳当的放在空出来的橱柜里。原本满的快要溢出来,进去了就想逃出来的更衣间,如今在里面选衣服成为一种享受。
这次瘦身的高潮,完全出乎我所料的,是落在处理我们用了将近17年的一部旧车。 这部车当初一出来,是当时很抢手一款全新model, 要预定等候才拿得到。这么多年来,每一趟的旅行露营,上山下海,他们成长岁月的点点滴滴,都渗着这个车的味道。两个儿子前几年拿到驾照,我都坚持他们开这个老车。因为一来它大,较安全;二来它老,开不快。但是再好的车经过这么多年,开始陆续出现小问题;一年12个月,有11个月空在一旁,保险费又高,我一直想把它处理掉,但是老大对它始终有特别的感情,不断阻止我。上礼拜我终于决心把它转手给为我们修理房子的工人。它的新主人到了快要成家的阶段,我可以看到这个宝车将开始为另外一个新生的家庭效劳。但出乎我意料的,之后每当我开车出去,看到原本它停的位置现今空荡荡的车道,心里都不禁一下的抽动,至此终于能体会老大的不舍与留恋!这部车忠实的勤奋的服务了这么多年,它也真的是值得我们的怀念啊。
一个有秩序的地方,整顿的工作是不断地进行的。一段时间过去,再一次地重整,才能切中下一阶段的需要。家跟空间是如此,心跟情绪也是这样的。它们彼此之间,不管在整理还是维持上,都是息息相关,互为因果的。生活的脚步,似乎从来不会停顿,但是生命的成长与成熟,不经过舍,总是难得。丢弃的过程可能也会犯错的,但是就如同我们不能怕摔跤就坐着不动,偶尔有遗憾的流动,也有着耐人寻味的美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