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我体验到这个世界如此像我,如此友爱融洽,觉得自己过去曾经是幸福的,现在仍然是幸福的。为了善始善终,功德圆满,为了不感到自己属于另类,我期望处决我的那天,有很多人前来看热闹,他们都向我发出仇恨的叫喊声。
l如此接近死亡,妈妈一定感受到了解脱,因而准备再重新过一遍。任何人,任何人都没有权利哭她。而我,我现在也感到自己准备好把一切再过一遍。
l他的神气不是那么确信有把握吗?但他的确信不值女人的一根头发,他甚至连自己是否活着都没有把握,因为他干脆就像行尸走肉。而我,我好像是两手空空,一无所有,但我对自己很有把握,对我所有的一切都有把握,比他有把握得多,对我的生命,对我即将来到的死亡,都有把握
l对于我真正感兴趣的事我也许没有绝对把握,但对于我不感兴趣的事我是有绝对把握的,
l因为我很清楚,我死后,人们一定就会忘了我。他们本来跟我就没有关系。我甚至不能说这样想是无情无义的。
l最合情合理的办法,就是不要勉强自己。
l一个人对他所不了解的东西,总是会有一些夸张失真的想法。
l谁也不可能做到永远理智。
l我现在向你们要求,取下此人的脑袋,在提出这个要求时,我的心情是轻快的,因为,在我从事已久的职业生涯中,如果我有时也偶尔提出了处以极刑的要求的话,我从未像今天这样感到我艰巨的职责得了补偿,达到了平衡,并通明透亮,因为我的判断是遵循着某种上天的、不可抗拒的旨意,是出自对这张脸孔的憎恶,在这张脸孔上,我除了看见有残忍外,别无任何其他的东西。”
我真想亲切地、甚至是带着友情地向他解释,我从来没有对某件事真正悔恨过。我总是为将要来到的事,为今天或明天的事忙忙碌碌,操心劳神。
为什么一个普通人身上的优点,到了罪犯身上就成为了他十恶不赦的罪状。
可以说,人们好像是在把我完全撇开的情况下处理这桩案子。所有这一切都是在没有我参与的情况下进行的。我的命运由他们决定,而根本不征求我的意见。时不时,
只有您这位可敬的辩护律师如此天真无邪,才能对这两件事之间深层次的、震撼人心的、本质的关系视而不见,无动于衷。
日子,过起来当然就长,但是拖拖拉拉,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最后就混淆成了一片。每个日子都丧失了自己的名字。对我来说,只有“昨天”与“明天”这样的字,才具有一定的意义。
人生在世,永远也不该演戏作假。
我常想,如果要我住在一棵枯树的树干里,什么事都不能做,只能抬头望望天空的流云,日复一日,我逐渐也会习惯的,我会等待着鸟儿阵阵飞起,云彩聚散飘忽,就像我在牢房里等着我的律师戴着奇特的领带出现,或者就像我在自由的日子里耐心地等到星期六再去拥抱玛丽的肉体。
像往常那样,当我听某个人说话听烦了,想要摆脱他时,就装出欣然同意的样子。
往常那样,当我听某个人说话听烦了,想要摆脱他时,就装出欣然同意的样子。
所有身心健康的人,都或多或少设想期待过自己所爱的人的死亡。
它真正的病是衰老,而衰老是治不好的。
人们永远也无法改变生活,什么样的生活都差不多,而我在这里的生活并不使我厌烦。
为了不把具体的岁数说错,我回答:“六十来岁。”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一听此话就好像松了一口气,并认为这是了结了一桩大事。
为了不把具体的岁数说错,我回答:“六十来岁。”
走得慢,会中暑,走得太快,又会汗流浃背,一进教堂就会着凉感冒。”
不见眼睛,但见一大堆皱纹之中有那么一点混浊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