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致记录:去云南亦佐县途中,徐霞客数次迷路,不禁恐惧不安起来

前一篇旅游文写道,徐霞客滞留贵州黄草坝,坐等雨停,他从容谈云南各地兴衰,比较广西、云南、贵州的山川异同。在前往云南亦佐县途中,徐霞客数次迷路,不禁恐惧不安起来。

明朝云南亦佐县,今云南富源县东南八十六里处。

(公元1638年)八月二十九,晨雨霏霏,徐霞客和顾仆吃过饭,告别主人出发。

他们顺着街道往东南走,绕到东峰南再往北,进入山坞。山坞朝南敞开,群山参差不齐地立在坞中,有的像在朝拜,有的像在拱手。山坞外,横贯南部的山脉最雄伟,浓密的云气笼罩了一半,阻碍着盘江往南延伸。

在天空时晴时雨中,徐霞客和顾仆走了二十里,沿途群山环抱,庄稼茂盛茁壮,水声涂涂。

他们坐在路旁石头上吃完午饭,又走了两里路。路旁有条岔路,朝南伸向山中,徐霞客怀疑是分路之处,他和顾仆走过岔路口又返回,见伸向山中的路比较宽大,就往上走。道路又分成两条,伸向西边的那条路越来越狭小,往南去的路又绕着南山走,让人怀疑走错了。

他们来来回回往返了四次,想找人询问。南山上有放牧人,但隔着山峰和沟壑。直到有三个人背着木头从岭上下来,徐霞客向他们问路,这才明白走错了。

伐木人说:“分路的地方还在山岭西南。这里朝南进去的岔路,是南坞进山的小路,大路从西坞进去。但现在顺大路走已经赶不到黄泥河了,刚好能到碧炯住宿。”

徐霞客和顾仆按伐木人所说的路线走。路越来越狭小,曲折的石阶顺坡延伸,深深的茅草淹没在泥水中。他们走到道路弯曲处,山脊上茅草丛生,却再也没有石阶,让人怀疑走错了。

他们曲曲弯弯下到山麓。山麓边敞开大坞向西伸去。山坞虽大,却全是盘根错节的野草,根本见不到庄稼田地和人烟。山坞直向西伸去,道路横穿山坞往西南。山坞南北部,巨岭森然陡峭,中间盘着一道沟壑,环绕成圆形,重重叠叠地聚合,四周群山如同莲花。

黑夜将至,山雨又起,放眼望去,层层野草被雨淋倒,道路淹没在积水之中。路断草深,令他们恐惧不安起来。

他们在黑暗中摸索着走了三里,忽然听到狗叫声,又听到有人在路南边说话,但是分辨不出是峡谷还是山坡,也分辨不出向南要从哪里去。他们走了半里,似乎大路在往西北延伸,但人声却在南面。他们从草丛中横冲过去,陷入荆棘刺丛。走过了很久,他们才走上石头路,来到寨门外。

寨门早已关闭,门内有舂东西的声音。他们高声呼叫,有人答应了。过了很久,有人询问。又过了很久,有举着火把的人影出现。再过了一阵,听到打开内隘门的声音,又打开外门,他们才得以进去。他们跟着拿火把的人,来到舂东西的人家里,煮粥吃了,烧水洗了脚,铺着青草睡下。他们庆幸找到了住处。

徐霞客询问地名,原来这里是碧酮,位于亦佐县东北部。他询问红板桥在哪个位置?原来红板桥在碧炯北峰之麓,和碧炯只是南北相隔一道山坞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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