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台的黄花上,竟趴着一只肥硕的菜青虫,比任何一个新结的菜荚都要大,我恨恨地伸出手,准备把它捏下并掐死,手到了半空,却停住了,它也是一条命,观花是观,观虫又有何不可?万一过几天它变成一只蝴蝶呢?生命可是平等的呀。
可是,不小心碰落一朵花我会心疼,为什么看到虫会有捏死它的冲动呢?
因为它是害虫,在农村长大的我,对一切破坏庄稼的害虫都憎恶,看来,我们判断一个东西好或者坏,是从是否损害自身利益出发的。
想到我种二月兰的地方,原来是阿拉伯婆婆纳的老窝,它们在那个墙角肆意地疯长,开花,结籽,传宗接代。二月兰来了,它们成了杂草,不断被清除,可是,二月兰和阿拉伯婆婆纳,都是大自然的孩子,它们应该是平等的,只是因为我喜欢二月兰,它们的命运就被改变了,阿拉伯婆婆纳找谁说理去?
路边的一簇苦荬菜开得正欢,被我移到了家中,它对我的擅自做主极为不悦,一直垂着头,对我不理不睬,可是,同来的一只小蜘蛛却很适应,在花间结网,来来回回地赶路,又围着一个中心绕圈圈,给唯一的观众卖力地表演,一个布局精密的八卦阵已初具形态,看小巧玲珑的网上高手的演出,比赏花还有意思呢。
菜青虫与蜘蛛最终没有被我赶走,因为我尊重生命,我喜欢,可除了我,还有谁会闲着无聊在家养虫子呢?呵护花,是因为能陶冶身心,虫子与杂草,却对人无用,就会被消灭。
草、虫如此,人又何尝不是呢?
公司员工没有了价值,极有可能被老板炒鱿鱼,甚至,至亲的人,如老了的父母,也有被遗弃的现象。
同事的儿子两岁多,若能在办公室看到妈妈,即使一个人玩,也很开心,他需要妈妈。
孩子大了,不需要父母了,赡养老人就是一种责任与义务,而不是心甘情愿的事,年迈的父母老无所依的现象并不少见。
被需要,被优待,被赏识,是因为有价值,是值得自豪的事。
加油吧,朋友,哪怕成为小花,别沦为杂草!
后续:自菜青虫消失半月左右,厨房玻璃窗户上出现一只黄蝴蝶,应该就是我养的那只蝴蝶了!我一直在那旁边搜寻,也一直没发现它蜕变的地方。
它向着窗外的方向,不停奋力扑棱着翅膀,丝毫不留恋这个给它生命滋养的花朵和主人,虽然我知道它是害虫,可还是帮它拉开了窗户,看着它翩然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