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2月2日早晨,
我彷徨失措,从开始的不相信到取样抽血。
暴躁与解释在此刻没有任何意义,没有人愿意听我说的话。
一件我不知道材质的衣服将我套了起来,而我感觉自己就像被一个很大、很大的塑料袋套上一样。
我能呼吸,但我受不了面罩里的闷热。
深喘一口气,白色的雾气将面罩包裹。动动手又动动脚,塑料袋里的我还能动弹。
一起来抽血的有十几个那么多,我们排成两排,一排有七个人。
高矮胖瘦在塑料袋里清晰可见,我们互相不认识。
我只记得广播把我从三号房间叫出来后,被一个身穿白色衣服、头戴户具的人带上了救护车。
然后就到了这里,我是第一个抽血的,我被叫到一个房间,一个医生帮我脱着塑料袋(隔离服)。
我没有看到医生,并不是她没抬头。只是她穿得实在是太厚了,手脚明显比熊猫的还粗。
她的面罩与口罩也实在太厚了,我是只能看到两只眼睛。
之后我又进入到一个房间,这个房间要比之前那个稍微要大一些。
放眼望去,有好多个仪器,大的小的都有。有密密麻麻的试管,有空的、也有装满血的。
同样的熊猫装出现在我面前,只是这一个熊猫她带着手套的手举着针桶。
她眼神示意我,想我有所动作。
可对于我这样几乎没怎么进过医院的人,我怎么会知道她的意思?
她举着针桶,凝视我,我能看到她的眼睛,如此一般,我们互相凝视。
最后她别过头,比了一个手势。一个穿白衣服的人走到我面前,将我的右手抬了起来。
针戳进我的手臂,我并不觉得疼。有些苏苏麻麻的,应该是血从身体留到了针桶。
我被另外一个人扶了起来,然后我走过长长的走廊。
上了无数台阶,再次走进一个房间。
房间干净明亮,一副晴空的画像挂在床头,一个书桌,一把椅子。
有热水壶,有茶叶,还有水果。
“你好,我是这里的护士,您先休息,有事可以直接用座机呼叫我们。”
“这是哪里?”我问她。
“你别担心,这里是新冠隔离点,你需要在这里等待进一步治疗。”她对我解释。
“我可以联系家里人吗?”
“可以。”
然后她也走了,我坐在椅子上,想的是去年没要到的工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