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在门外,站起来坐下,坐下又站起来。女儿不停地问,“过了几分钟啦?”,“又过了几分钟了?”要知道,等在这里的几分钟里,女孩的脑海里已掠过干万个小弟弟的身影,每一个都有自己的影子,因为她坚信小弟弟应该是最像姐姐的。奶奶一头浓密的自然卷发,眉开眼笑的,细长的眼睛瞪着大门,不停地搓着双手,一副孩子一出来就要第一个抱的样子。
男人终于等不住了,“你们等着!”说完这几个字,急切却又小心翼翼地推开门,走进了产房。医生皱眉呵斥,“你怎么进来了,家属要等在门外。”“一眼就一眼,让我看看孩子她妈和孩子。”男人陪着笑。
看到妻子和孩子,男人的目光柔柔的,心疼、感动、兴奋、欣喜等情绪一股脑儿涌了上来,“真好,又做爸爸了,儿女双全,人生圆满了。”他轻轻拨开沾在妻子额上的细发,从妻子怀里抱起孩子,激动得手颤颤的。
奇宝睡得香甜之间,突然感觉腾空而起,一双粗壮的大手牢牢托着自己,很快就来到了一个宽厚,坚硬的胸膛。奇宝嘴巴一扁,想哭出声来。“奇宝,我是爸爸,欢迎你!”听到这个声音,奇宝安心了,“哦,这是爸爸。”以前也是听过的。
“我可以先把孩子抱走吗?他姐姐很想看了,还有他奶奶,老人家等心急了。”爸爸得寸进尺地开口。医生摆摆手,“好吧,抱走吧。记得让孩子侧着睡。”
奇宝被抱到了门外,顿觉空气新鲜了,带着一丝丝凉。虽然眼睛闭着,但姐姐的声音还是能听出来的。“呀,好小!”此时的奇宝脸圆圆的,头发不多,细细软软地布在脑后一块,脑前所谓天门的一块则是光秃秃的,眉毛还没长出来,只是两条细长的影子,可以看出以后可能会长成像姐姐一样的柳眉。眼睛闭着,只留下一条细细的缝向两边翘起,小巧的鼻子,粉嫩的小嘴尤其小,还不如指甲盖大。两只小手向上举着,小腿弯着,一蹬一蹬的。在姐姐眼里就两字,“可爱!”。
奶奶接过了奇宝,眉开眼笑地,嘴里不停叫着,“宝宝乖!”,真是越看越喜欢。奇宝只觉得自己到了另一个人的怀里,本来是不愿意的,但看在这么喜欢自己的份上忍了。
在奇宝出来后,又一个阿姨进去了。产房就像一个工厂的车间,只不过生产出来的是一个个富有旺盛生命力的孩子,是家中无可替代的一员,是影响一个家庭悲欢的主要推手。医院的病房很满,走廊上的临时病床也是从这头排到那头,墙壁上的电扇嗞嗞响着。奇宝进了其中的一个病房。奶奶不舍得把奇宝放下,就这样抱了一晚,姐姐也在旁边看了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