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离开学校回家的那天刚好南昌下大雨,我跟朋友两人乘坐的动车一再延迟,终于在两个小时后,听着广播里说的“发车时间不定”我们决定下车重新再选择路程。
我刚下肚的那碗泡面汤还是热的,拎着行李下车一个转身动车关门开走的那个瞬间,我想起的依然还是我的那碗泡面汤。捶胸顿足,心如死灰。我总是这样错过,但不管怎么说,这可能是我这一生最完美的一次错过。
上一次是去保定,我一个人坐了十几个小时的火车从北京转车。我眼睁睁的看着火车从我面前开走,转身去买了动车票。依旧满心欢喜,神采奕奕。
在漫长的岁月里,我们总是在不断错过,我们的存在稍纵即逝。别骗我了,很多命中注定不过是因为我们那一瞬间的犹豫,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总要回头的。
坐上改签的火车之前我一个人在候车室等了两个多小时,时间过得很快,我把大冰的《阿弥陀佛么么哒》又看了一遍。第一次看到的眼底蓄满泪水的那个瞬间在当下依旧感动我。我抬头看到周围的人都各自忙碌,或放空、或吃东西、或低头玩手机,我掏出纸巾把眼泪擦净,低头再继续看。
为什么别人的世界里总有那么多精彩和过客?我懂了,是我的路人不够多。
我有酒,你有故事吗?你讲给我听,我写给你看吧。
火车从南昌西出发已经是下午五点,透过车窗漫眼的景色都是积水的水洼,黄色的泥水。我想了想,刚才的那场雨一定很大,不然怎么会连动车也一再拖延。
我瞬间释怀,不再埋怨。
如果错过,那一定是有它的道理。即便没有什么意义,那也一定是上天为了告诉我。当你面对一些无能为力的事情,手足无措之后你要做的是解决。车开走了,捶胸顿足之后,我们要拎着东西狂奔到售票点,退钱、改签、买票。下一列火车在你赶不上的时候依然会毫不犹豫的关门开走,可是如果你赶上了,它就只能载着你,你想去哪里都可以。
如果在家里,我是喜欢下雨的。可是一旦出门,这不合时宜的大雨就显得格外的多余。去年到武汉,狂风加暴雨。虽然去了武大看樱花,也去了武汉长江大桥。可是我的记忆里占大多数的是我们穿着雨衣狂奔在风雨里的寒冷和窘迫。
Normal
我们生活中的大多数都是普通人,我们不得不在糟糕的天气里出行因为行程已定,我们不得不在纠结的时候做出选择哪怕你不知道对错和结果,因为我们都是普通人,所以普通的做自己的主角就好。
离开的学校的前夜我们隔壁的寝室“全军覆没”。班级群里的语音从来没觉得那么多却那么珍贵,哭着合唱《朋友》。
朋友一生一起走,
那些日子不再有,
一句话 一辈子,
一生情 一杯酒,
朋友 不曾孤单过,
一声朋友 你会懂,
还有伤 还有痛,
还要走 还有我。
---周华健《朋友》
我们说好的不哭,可最是别离伤人。可能再见我们不会红了眼红了脸,可是此刻的离别让我们忍不住眼泪。
走的前一个夜里睡觉前我说,“明早不用起来送我,我自己走。”
第二天还是有人起来,我说“我走了”。就有人眼睛已经红了,不管曾经在一起的日子我们有过多少争吵、埋怨、和憎恨,这么多日日夜夜的互相陪伴,到最后都能抵成舍不得。
我觉得我一定会哭,然后我就真的哭了。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我不知道这句话是谁说的,但是这句话是对的。果然,后来我们都要各自分开。从哪里来的回到哪里去,毫无疑问的,顺其自然的。可是也凄凄惨惨的,冷冷清清的,掺杂着舍不得,难过,和迷茫。
从没有那么一刻让人懂得什么是离别。曾几何时也有过。可是在不可预知的最后一次和你心底明了的这最后一次,显然是后者更伤人。
我们就真的这样分别,可能这一生不会再见。
如果不是在同一个城市或者同一个地方的两个人,那就真的相隔太远了。我们需要乘出租车、火车或者飞机、再乘出租车。都是人力和物力。虽然就这样看来也是很容易的,可是以后我们有了工作,有了家庭,有了乱七八糟的事情之后,抽出的那些空闲的时间,不够乘坐火车去那么遥远的地方啊。
我们一定会再相见的,是啊,一定会,只是不知道何年何月!
火车还在不断前进,车窗外的建筑由南方换成了北方。南北方的建筑到底有什么不同我说不出来。大概就是南方的房屋周围有或深或浅我从未有机会去试探的水洼,而北方,是一幢楼房接着一幢。错落又整齐。
我突然想起我最后一晚盖了的舍友的棉被她嘱咐我要送给小学妹,我忘记了,那被子会去哪里?
当我们失去,我们还可以靠回忆来拥有。我们也只能如此。但谁又知道,这不是最后的拥有方式?那些失去了的,永远不会再失去。
那么,有缘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