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2月14号,情人节的那天,妈妈发微信给我。一张结婚证图片展现在我眼前。还有妈妈的语音,说:看你舅舅今天领证了……
本想第一时间发微信祝福一下的,忙与工作没有时间拿手机,妈妈发来的也没有回,只是过了好一会才回的!()心里开心,嘴脸上扬。
妈妈当然很开心,自己的弟弟37岁终于有个家,有个老婆陪伴。就算舅舅上门远去云南生活那又怎样?只要他开心,只要他幸福就好。远比在家里的强。
我的舅舅,是一个苦命的人。听妈妈说外婆以前生了很多孩子,估计有八九个吧!因为生活条件艰苦,其他的孩子都饿死了……只有妈妈和两个舅舅活着。妈妈也不知道她是排行第几了。给妈妈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妹妹的死,妈妈的妹妹是得肺结核死的。每当妈妈喝醉聊起这段往事。眼里尽是泪花,因为没钱去治病,照顾妹妹的任务就落在妈妈身上。外婆就一整天的在山上干活,不敢休息,因为等着吃饭的人都等着她。妈妈看着妹妹一天天的消瘦,一天天的被病魔折磨的不成人样、妈妈永远记得妹妹是怎么一步步走向死亡的,那时候妈妈也就12岁的样子。最终病魔还是带走了妹妹。但是祸不单行,一年后!外公去世,彻底压垮了这个摇摇欲坠的家,。外婆就只身一个人干农活,种地养活两个舅舅和妈妈,外婆懂得很多,知道哪些野菜可以吃,哪些不可以吃。每次回来都从山上带了很多野菜,才能勉强度日。每当妈妈讲起这些,她虽然嘴上带有勉强微笑,也许怕是把我们催哭。所以我们也很无赖的开个玩笑一笑而过……我们都太要强,不想在亲人面前流泪。也不轻易流泪。
听妈妈说,外公死后,大舅舅很是叛逆。因为没有人能管得了他,他谁也不怕。也不帮忙外婆干农活,一个劲儿的出去滚混……外婆算是对大舅舅失去了希望,两年后外婆改嫁。留下破木屋和妈妈还有两个舅舅,那时候小舅舅很小,妈妈还背着小舅舅去山上干活。在没有外婆的日子里妈妈担当起了做小大人的任务。 没有妈妈的三个孩子独自生活。
能想象那种画面吗?父亲早逝,母亲改嫁。本已落魄潦倒的日子更是受到了沉重的负担。本想外婆尽然要执着改嫁,大舅舅就会担任起做爹又做娘的角色,好好照顾弟弟妹妹,等待外婆回心转意回来跟他们一起生活,但是事与愿违。他们的哥哥不是一个好哥哥。就这样过了几个春夏秋冬,让几个孩子自己生活,连像样儿的饭桌都没有。大舅舅一天就是好吃懒做,从来不管妈妈和小舅舅。一出去就在外游荡好几天。妈妈没有办法。虽然这些我都无从考证,妈妈口中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但是当我看到大舅舅的那一次,我便相信妈妈说的是真的。这其中请容我省略500字。
没有外婆的照料下,小舅舅成了没人管孤儿。有天妈妈看到小舅舅到处在身上乱抓!拉过来一看,头上还有衣服都有小虫子在咬着小舅舅!虱子,直觉告诉妈妈。然后妈妈拿着两只水桶还有扁担直奔井水,用娇小瘦弱的身躯挑来一挑水,拿个大铁锅烧热水给小舅舅洗澡。衣服和身体都洗了,可是头发长长了,遮住了舅舅的眼睛,头上还有虱子,抓了两天也没抓完……实在没办法妈妈就去找了远亲的一位大伯来帮忙小舅舅剃头。当时那个年代,真的很穷,舅舅生病妈妈背着他,手里拿着个水勺在村里乞讨……请容许我在这里省略一千字。
后来外婆听说孩子们在村里过得很是不好,再三请求得到现在外公同意。外婆把妈妈和小舅舅接来跟她一起生活,好日子不敢奢求,只管饱饭,便足以。现外公的妻子也是过世得早,留下四个孩子,。在一次赶集的时候现外公和外婆相遇,一个会做木工,不管是桌子椅子还是衣柜,只要是用木头能做出的东西,现外公都会。最重要的是现外公会打猎,顿顿有肉吃,土地又多,只要不懒,不会至于饿死。而外婆就会做衣服,会缝制各种衣服裤子还有漂亮的鞋子。而且外婆是个闲不住的人,做起农活来井井有条,可以说: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只是外婆太穷买不起,就算有实力也无处施展,就这样两个人认识,现外公给外婆买了两匹布,做了新衣服。外婆就这样改嫁了,可以想想得出,也可以理解她。
在现外公家生活必没有那么好,寄人篱下的生活。不管做什么都要事事小心,妈妈从小懂事,为了外婆不难堪,总是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早上起得早早的就去挑水把水缸放满,然后去菜地拿猪菜回来烧给猪吃。做饭洗衣样样干。还要坎柴,……还要受到现外公的那几个孩子翻白眼吐舌头。妈妈不敢跟外婆说,怕外婆伤心。后来也许生活得不愉快,妈妈和小舅舅再次回来老家自己生活,那时候他们也长大了,应该有16 17 岁的样子。
小舅舅和大舅舅貌似感情本来一直都不好,一见面说话不到两句就吵架。让我想起一句名言“”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随着时代的发展村里的年轻人都知道去外地打工赚钱,不用一天天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干农活了,小舅舅也出去广东打工了,虽然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罪。遇到了很多倒霉的事儿……也交过很多女朋友。
小时候的我还羡慕小舅舅那么潇洒,帅帅的,他从广东寄回来的照片,照片里一位面目清秀,浓眉毛,双眼皮,中分头,薄嘴唇。穿着淡蓝色西装内搭白色衬衫,淡蓝色西裤配皮鞋,依靠在一颗椰汁树旁,蓝蓝的天,白白的云,背后有高楼大厦。叼着一根烟,右脚往前放在左脚的前面……80后标配的照相姿势。妈妈看了照片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小舅舅居然会有这么一天,妈妈的意思是:小舅舅总算是过上好日子了她心里很欣慰。
这就是我的小舅舅,虽然他闯荡到现在不是什么大老板,也不是什么大人物。也是拿着工资生活,可是他现在的生活比以前小时候好太多,能力有限,知识有限,背景有限,能从大山里走出来靠自己的一双手养活自己就是好样的,好在他现在遇到了舅妈,两个人在浙江工作赚钱,舅妈是云南的,在她们县城里买了套房子,今年过年搬了新家,有了个像样的窝,也领了证。他在云南生活总比在家里强。大舅舅霸占了家里的全部,说是房子是他建的,小舅舅不得享受。本来两人关系就不好,加上外婆改嫁,有自己的家。只是偶尔打电话问问,也经常回来看望外婆。只是不再那么亲了,就像客人一样的问候,然后寒暄几句就回浙江工作了,……
我突然领悟到,这人呀,不管你是穷是富。亲人永远是亲人,外婆在,就尚有来往,外婆以后不在了,人生只剩归途……想想我妈和舅舅,两个在这边,一个在一千多公里遥远的云南……今年大舅舅49岁,妈妈45小舅舅37岁。妈妈虽说小舅舅过去生活也好,毕竟家里没有他的房子和地,连大舅舅都不留一个床位给他。他回来了也是难。至少在云南他有房子住,还有爱他的老婆。哪里不是过。嘴是这样说,心却在滴血……隔得远了,年纪也大了,也走动不了多少次了,就像远嫁的女儿一样。
刚刚妈妈发语音来说:妮儿,小舅舅今年领证,明年办酒。等我今年使劲存钱,然后你带我去云南喝小舅舅的喜酒……
我说:嗯。明年咱一起去………
往后余生,幸福是你,平安是你,快乐也是你。我在微信里这样发给小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