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堂姐,我叫大姨妈。
在我的印象中,大姨妈肩宽体胖,时常头戴丝巾,有点儿驼背,还有颗银色的假牙,笑起来的时候特别显眼,她行动起来比较缓慢,是一位特别朴素贤惠的女子,尤其她生气的时候声音也极为温柔,所以小时候我从不害怕她。
念起大姨妈,得从上学时说起……
记忆中的小学,是一座两层楼房,夹在两山对峙的峡谷中,而我家,就在学校旁的半山腰上,二十年前,我刚上一年级,那时候由于父母做生意,比较繁忙,加上我们姊妹多,所以忙不得照顾我们,于是,村里的大姨妈就成为了我的“保姆”。
包谷饭和背影
2002年的冬天,特别寒冷,母亲攒了很久的积蓄给我买了一件小棉袄和一顶大檐帽,早早穿戴起来我就去上学了,回来的时候只见大姨妈系着围裙在灶台边,用竹枝做的锅刷把锅炉擦得亮堂堂的,然后蒸了一锅热气腾腾的包谷饭,刚出锅的包谷饭就像面包一样,除了有点烫,还甜,每次去上学的路上,大姨妈都会要求我带着一块吃着去,从那以后,我每次放学回家,都会看到大姨妈早早就到厨房做菜了,至今,那包谷饭的香味仍念念不忘,但更难忘的,是锅炉旁她那弯着腰的背影。
童年的诺言
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也离开了那所小学,哥哥姐姐也长大了,所以大姨妈就不再做我的“保姆”了,然而我一直在外读书,所以跟大姨妈见面的时间很少,就在去年,在我姐家吃满月酒的时候,突然遇到了大姨妈,我坐在旁边跟她聊了很久,她给我说了很多小时候我的故事,听她说,我小时候经常对她说:大姨妈,等我长大挣钱给你用……
命运的转折
她一边说,我一边在长大,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了,大姨妈笑起来的样子和当年一样,唯一不一样的,是脸上的皱纹,还有沧桑的眼神,后来我才知道,大姨爹很多年前因为癌症已经去世了,这么多年来她一个人生活,靠种地维持家庭,直到前几年她才改嫁。有时候我在想,命运是不公平的,为什么要带走一个可以白头到老的伴,要是大姨爹还在人世间,她们家应该更加幸福。
兑现诺言
今晚我叫母亲陪我到大姨妈家,带着礼物和红包去看望了她,她家两层大平房,儿女虽然各自成家,但每逢过节,都会随时挂念她,看到她洋溢的笑容,我知道她也过得很幸福,我也放下了心。
羊有跪乳之恩,鸦有反哺之义。年的意义是什么,我在想,不就是让我们不要忘记那些善良的人吗,所以,心存感恩,不忘初心。
人生的追求不要片面的争取更多的物质,有时候,精神层面的追求才会让我们真正实现快乐,新的一年,带着所有的期盼且行且珍惜。
——写于二零二一年农历一月一日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