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07.10失眠随笔

        在无数个失眠的夜晚,我回想这二十二年来遇到的人和经历的事,突然发现,很多在我生命中出现过的人,我已经记不起他们的模样,也想不起他们的名字。如果很多年以后,我彻底想不起来曾经的一些人和一些事,是不是这些日子像是从来没有经历过一样,从我的脑海中抹去了。那我这些没有被记住的时间都去哪里了,岂不是如同虚度了。

        从小到大都没有写日记习惯的我,真的很佩服能坚持一直写日记的人,他们真的太有毅力了。他们的坚持让他们若干年后在保存下来的日记里发现,自己竟然还有做过这样的事情?那么那些被我不知不觉遗忘的人和事,究竟被谁偷走了。如果没有文字或者照片记录人和事,在被悄声遗忘后就如同从未经历过一样,是不是太可惜了。失眠的夜晚总是格外的多愁善感…说起来,我也完全回想不起来到底是从哪个成长阶段开始偶尔失眠,可能大概是初中吧,躺在床上看着月光洒在房间的地板上,发愁着和此时此刻不同的愁。那时候的每一个黄昏,爷爷总是一个人,一杯茶,一张小板凳坐在客厅穿堂风经过的位置,不紧不慢地喝完一杯茶。而如今,我却再也看不到这一幕,还要庆幸脑海中还会清楚地浮现出这个画面,让我还能用文字描述出来,以至于多年后我看到这段文字又还能回忆起来这一幕。每个想起爷爷的失眠深夜,都伴随许多许多的遗憾,曾经我总觉得时光那么漫长,总以为爷爷还能陪伴我很久,还可以完成很多的憧憬。而现在,当初憧憬过的画面好像一个也没实现,没来得及带爷爷去看看大千世界,也还没来得及让他看到我出嫁、成家、立业,唯一值得安慰的是在他精神还不错的时候留下了我们全家二十年来唯一的全家福。爷爷这一生,几乎没有照过什么照片,仅有的一些照片,是我后知后觉怕再也没有机会给他拍照,偶尔随手记录在手机里的。但是我没有一张爷爷年轻的照片,我甚至也完全想不起来爷爷头发还没有花白的样子,对于我来说最年轻的爷爷也就是我读幼儿园时的爷爷了,这个阶段对爷爷的记忆只有他在幼儿园门口等我放学的大概轮廓,路上给我买的两毛钱一个的菠萝味棒棒糖,还有回家后看着我写作业的场景。记忆中爷爷好像从我记事起就一直是花白的头发,以至于他去世后我在马路上看见头发花白的老爷爷都忍不住多看两眼。到现在爷爷离开我们已经快两年了,而我总觉得好像就是前不久的事情,梦里经常还能看见他,让我愈发觉得人会做梦真好,梦境里看到爷爷的感觉非常真实,但是我在梦里却总是知道这都是梦,所以每次梦到爷爷都是湿润着眼睛醒过来。

        善钦同学已经在我身边睡得鼾声四起,不得不承认真的很羡慕善钦同学的睡眠质量,这鼾声打断了我回忆的思绪,又让我想起了爷爷的鼾声,仔细回忆两个人的鼾声还挺像,亦或是所有鼾声都一样?以前跟爷爷一起看电视几乎每次都是不知不觉响起了爷爷的鼾声,我叫醒他让他困了就回房间睡吧,他每次都是恍然回过神扶一下眼镜然后说:“我没困,哪里困了”,然后继续看电视,过一会继续打瞌睡。不知道这个习惯是否还会遗传,一模一样的剧情也经常演绎在爸爸身上,完全是同样的节奏同样的反应和动作,不知我老了会不会也是这样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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