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身这东西真的不能随便去刻,尤其是试图把它当作誓言的时候。
他刻下“winona forever”的时候全世界有多感动,洗掉变成“wino forever”的时候这个世界就有多唏嘘。
《剪刀手爱德华》里苍白木讷的爱德华终究没有能和那个明媚漂亮的姑娘在一起,可是故事之外的两个人却有一段缘分。那时的德普和薇诺娜,是整个世界都祝福的一对璧人,他也真的用了十成十的力量爱她。
一个喝酒嗑药结婚离婚恨不得和全世界作对的像刺猬一样的男人,他把她的名字刻在身上,他对着镜头眼睛里都是笑意的讲:“她是我的一切,是我的心我的灵魂,是我未来的妻子,我孩子的母亲,我们家的女主人。我爱这个女孩,我爱她超过我爱自己。”
是那么笃定的深情。
可是故事的结局我们也都知道,一段爱情无疾而终,一个兜兜转转到今天还在寻找,一个娶妻生子隐居远方,像是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样。
我一开始有疑惑,明明他那么用力的爱过,可为什么又能那么淡然的放下呢?
后来关注他许久,我才渐渐明白,他原本就是这样的人啊。
他热烈专注,也若即若离;他万分在意,也全然不在意。他就是这样有点矛盾拧巴的个体,这才是他这么有魅力的原因。
最近《加勒比海盗5》上映,我坐在影院,看着他扭着瘦回来的小屁股出场,心里没忍住暗暗讲:妈的,怎么还能这么帅。
小时候颜控至极,对这个脏兮兮还有和隔壁王爷爷同款金牙的海盗船长真是喜欢不起来,可是越长大,才越知道这人的魅力。
作为一个船长,他没完没了的丢船,后来落魄到连人都丢掉,可是自己都破落成了那样,一个陌生人掉进海里他毫不犹豫就能跳下去救人;平时稍微有点风吹草动他恨不得屁股上装个马达跑掉,可是真到了生死关头,他也能一个人拎着那把都生了锈的破剑站在船头,眼睛里是坚定的担当。
是刚刚好的懦弱,刚刚好的滑稽,又刚刚好的勇气,刚刚好的侠义,刚刚好到让我们沉迷于他的魅力。
这角色和他太相似。
德普始终不是我们常人眼里“用力生活”的那种人,不是有励志意义的偶像,可就是这种看起来什么都没什么所谓什么都不够让他太过喜欢的人,他偶尔一瞬所迸发出的热情和专注,才夺目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就像他的画,就像他的音乐。
艺术这东西,说到底是殊途同归的一个整体,所以好的演员大都多才多艺。所以他那双锐利的眼,画的出许多视角特殊的作品。
我不懂画,也不懂艺术,可是我想,多多少少,我有一些懂他。
这人反叛了一辈子,反叛世俗反叛规矩反叛条框,可他又单纯,没完没了的出演童话世界里的这样那样能让大人小孩都真心实意的坐在影院里乐上一乐或者哭上一哭角色,拼命想留住美好。
所以他的画作,有时凌厉张扬,有时又宽厚温平,有时繁复色彩多变,有时又不过简单的线条随便画在墙上。
似乎无所谓什么样的形态,什么样的风格,他始终画他想画的世界,就像他始终过他想过的人生。
他年轻时候就玩摇滚,组过十几支乐队,还唱到过格莱美。他做什么都带着点游戏人间的消遣意味,可摇滚,该是他人生里为数不多的,他着实在意的乐趣。
十五岁父母离婚之后,他开始了无休止的搬家,无休止的别离,他说那时他不知该做什么,就只好把自己关在房里练吉他,算是抓住那么点微薄的快乐。
那时的少年用一把吉他填补寂寞。
多年之后,少年不再少年,兜转际遇赞美嘲笑,他见过高山也去过低谷,可是那把吉他,依旧陪着他,像是某种鼓励,又或是什么寄托。
所以他在杰克船长身上也加入了摇滚的元素,让他画眼线,让他有点摇滚乐手们颓丧又仗义的血性。他悄悄把自己的爱好放在了他演绎的故事里,让那些角色和他一样,有了与众不同的魅力。
《加勒比海盗》拍了一部又一部,我们在长大,德普也在变老。
那个曾经格格不入的年轻人,现在也成了拥有温柔线条的大叔,我很开心他终须有一部分愿意与这世界和解,这样他会过得更加幸福,可我也依旧酷爱当年那个脸色苍白的爱德华和永远都不会变的杰克船长,因为那也是我平凡人生里,难得一遇的英雄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