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快乐心
春已过半,枝头闹意渐渐趋缓,繁华盛景即将转瞬即逝,归于平静。我不敢错过它隐匿任何一处的,一波接一波的盛会。
坐公交车上,我一眼瞥见上班地方,站台附近花坛里的晚樱稀疏绽放。一种无言的欢喜,如小鹿在心里碰撞,我一定要近前去细细端倪它初开的样子。
一袭袭粉媚娇柔的披纱舞裙,不似早樱的热烈单纯,不顾那份疼痛也要极致地怒放。我痛故我在,早樱的疼痛是从冬眠苏醒后,活着的证明,疼痛与美丽并生。晚樱好似成熟的女子,有了一些生活的积淀,藏起那份张扬,只是慢慢地,一点一点地露出笑颜。它不与其它的花色媲美,只争春光。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
晚樱花色咋看有点像重瓣芙蓉花,芙蓉花一天三变,随着光波改变心情。而晚樱你看不到它的蕊心,层层叠叠,它包藏住自己,把那份欢喜淡淡地由内而外地流露。
唐诗中有这么一句:“昨日南园新雨后,樱桃花发旧枝柯。”树枝已经老了,老得很久了,但樱花可以是新的,一轮又一轮新鲜的。
愚拙的,敦厚的,反应并不机敏的,因无感、慢感而表情麻木的,这也算一种美吗?孔夫子的弟子问他,什么是仁爱?夫子回答说,就是说话慢。弟子又问,说话慢就是仁爱?夫子又答,做起来那么难,说出来还不慢点?这就是所谓“讷于言”。讷,在我们中国的传统中,一向是美的境界。
有什么美会大于美的光彩呢?任你多少美的筹措、美的布局,如果不放出光彩,还有什么价值呢?有的人生来愚拙,做什么都比别人慢三拍,可是他像金石一样,像大山一样,像宽阔的河流看不出波澜一样,因愚拙而见安详,而见从容。纯纯的愚拙,惹人心软。
晚樱就是这种单纯愚拙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