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路经过海棠花，
这一路上没有红灯，没有车鸣
从文学院到国际学院
从375次车站到321次车站
或从晨曦亭到图书馆
海棠花也在一路经过我
从1994年的春天到2015年的春天
但这中间没有咖啡厅，没有琴房
也没有代售点
我一路走过海棠花，将月亮走出了山
将海水走出了蔚蓝
我似乎是从大一走到大四
从四月底走到六月初
从清明走到谷雨在走到立夏
将自己走老，也将两座城市走老
我的确是从二十世纪走到二十一世纪
走过一路海棠花花掉我二十一年
生命如此紧张如此匆忙，
我看着一层层被美丽压弯的枝
但不问一棵树，不问一支花
世纪之交里，谁都要忙
一些植物在春天的较量，我不便打扰
又是一年它们繁忙于将一片天托起
海棠花被春天煽动而出，越来越多
整个校园都有被侵略
我猜出季节猜对地方却忽略一路包围的力量
香就香了，危险就危险了
太过年轻时走这一条路
我别无选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