艰辛的人生 伟大的母爱
—祝贺母亲钱大妹80岁生日
今年农历10月19日，是我母亲钱大妹80岁生日。在这个平凡而又值得纪念的日子来临之际,母亲那艰辛、勤劳、慈爱的样子常常浮现在我的眼前。。。。。。
母亲出生在张家港恬庄老街，年轻时的她，并没有现在那么胖，长得也可算标致。可家境尚好的外公，古板又封建，没让她上过学。母亲22岁那年，经亲戚介绍，嫁给了我父亲钱惠明。那时，父亲以捕鱼为业。婚后，父母互敬互爱，不久便有了我，后来有了弟弟建军、妹妹建花。但好日子没过多久，我9岁那年，父亲得了肝病，按理说，当时父亲只要注重休息和治疗，或许是可以痊愈的。但父亲坚持带病上船捕鱼，直到病入膏肓，于1967年4月22日不幸病故，享年仅仅38岁。
父亲是带着深深的遗憾离开我们的，那年他走时，看着9岁的我、6岁的建军、2岁的建花怎么也放不下母亲的手，他担心母亲养不活我们，含着泪对她说：“一定要把他们拉扯大，建华让他读完小学；建军养不活就送给河南人；建花早晚是人家的，等稍大些，早点嫁人。”
每每想起父亲临终对母亲的嘱托，我总禁不住眼泪往下流。今天，当我母亲80岁生日来临之际，我要欣慰地告诉父亲：“爸，妈妈没有撇下我们，弟弟没有送人。妈妈含辛茹苦，把我们培养成人，让我们一个个成家立业，如今，我们过得很幸福。爸，您安息吧！”
父亲走时，母亲年仅32岁。年轻的寡妇，身边还有三个幼小的孩子，无助、失落甚至绝望的情景可想而知。所幸不久，临村的叔叔徐叙宝走进了我们的家，同我母亲风雨同舟，担起了家的重任。
叔叔是个勤奋而又纯朴的汉子，尽管生活窘迫，但没有嫌弃我们，即使在不久有了弟弟建祥之后，还是像对待亲生儿子一样对待我们。叔叔和母亲送我和建军读完了初中又读高中，送我参了军，送建军进了厂，为我们兄弟俩翻建了6间瓦房、二间辅房。。。
正当我和弟妹一个个长大成人，家里的日子一天天好起来的时候，一声晴天劈雷，传来叔叔不幸遇难的消息：他是在生产队起吊一只沉在河中的船时，因绞棒折断反击头部而倒下的，在市人民医院抢救了7天7夜，除了最后的一声叹息外，一句话也没留下。
叔叔是悲壮而去的，为了集体，也为了我们的家。如今，在我母亲80岁生日来临之际，我同样要告慰叔叔：“叔叔，您为我们操劳了一生，没享过一天福，我们还未来得及孝敬您；您走后，母亲带着我们弟妹4人，患难与共，我们没有看轻小弟，小弟也像亲弟弟一样尊敬哥姐，我们亲密无间，如今，我们也都儿女成人，幸福美满。叔叔，您安息吧！”
母亲是个苦命的女人，两段婚姻都仅仅维持了10来年的时间。叔叔走后，家里的生活，虽然没有父亲死时那么贫寒，但，我和弟弟面临娶媳成婚，妹妹要出嫁，小弟连房子还没着落，母亲心中的担忧、肩上的担子更重了。
母亲是个坚强而勤奋的女人。为了多赚些工分，从早工到夜工，一天也没有缺过，还经常在我放学回家后及至夜晚，拉着我一起参加劳动；为了多赚些灰肥，家里养羊、养老母猪，迫着我们干起成年人的活；农村联产承包后，母亲一边干农活，一边做起了贩竹笋、贩鸡的小生意。谁能想象：一个连自己的名字也不识的她，是怎么能和人家斤斤计较做生意的？母亲硬是凭着双手、掰着指头同客户算帐的；谁能体会：一个连自行车也不会骑的她，是怎样天天从15公里以外的市区买鸡，回家加工后，又天天到5里多远的镇上卖鸡的？母亲硬是凭着自己的双脚，挑着扁担，来回走市场的。最让我记忆犹新的是母亲杀鸡加工时的情景：冬天，不管天多冷，甚至手冻裂了，母亲也不会停一天；夏天，鸡隔夜杀怕有馊味，只能一、二点钟起床杀鸡，那个时辰，不仅人困，而且蚊子多得吓人，但人再累，蚊虫再咬，母亲也不会停下。
杀鸡贩鸡，正是靠了母亲那双布满裂痕的双手，靠了母亲那双酷似男人的大脚，一步步走、一担担挑、一分分赚，为我家积累了难能可贵的财富，为我和弟妹4个顺利成婚、举办了体面的婚礼，完成了母亲一生最为艰巨、最为宏大的心愿。
母亲是个负重抗争的女人。贫穷迫使我们节俭，在父亲过世后的年月，为了填饱肚皮，少得可怜的米粒常常和了麦片、山芋、南瓜做了吃，面粉拌了酱油蒸了当菜肴。我们也从小学会了捕鱼、摸螺丝、捉青蛙，以此改善伙食。为了御寒防冻，破衣破裤不嫌弃，缝缝补补还在穿。让我刻骨铭记的是，在我母亲最艰难的那些岁月，我的两个姑姑常常要来看望我们，还总会从她们众多子女的口中省下一碗米、一碗豆带给我们吃;从她们并不宽裕的家里省下五分、一角、二角钱送给我，供我在学校里付蒸饭费。
如今，在我和弟妹一个个都已衣食无忧的时候，我要对已故的两个姑姑说：“你们为我和弟妹能长大成人，操了心，尽了力，晚辈没有忘记，晚辈也没有辜负你们，只是晚辈亏欠太多；下辈子，我愿再做你们的晚辈，让我好好弥补我的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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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革开放吹劲风，神州大地满园春。母亲终于迎来了好时光，过上了好日子。
最让母亲欢欣的，莫过于子女们的出道。我们遵循母亲的教诲，一个个勤奋努力，为家争辉。我退伍回乡不久，就到镇上工作，先后做过政府文书、文化站长、环保科长，虽说官没有做大，但为家乡人民做了许多有益的事，为社会作出了一定的贡献；弟弟建军一直在一家电子厂上班，钻研技术，主管营销，现在是上市公司的股东之一；妹妹建花，先是在布厂做工、在能源公司当营业员，嫁到婆家后，依托临街近镇的条件，在家开了棋牌室，小日子过得蛮不错；小弟建祥，原先在带钢厂当磨床工，后来只身“下海”，凭借学过的磨床技术，开了一家机械厂，虽然规模不大，但凭着他过硬的技术和服务诚信，在众多的同类企业和激烈的市场竞争中，一枝独秀，牢牢地站稳了脚跟。可以这样说：4个子女之所以有今天，是因为我们有母亲这个好领导，是她为我们把握得好。
最让母亲舒心的，莫过于子女家庭的和谐。在母亲精心呵护下，我结婚后生了一个女儿钱秋，现在在市人民医院骨科当护士长；弟弟建军生了一个儿子钱月冬，现在在一家光电企业工作；妹妹建花和小弟建祥各生有两个女儿，目前都在上学。我们4个家庭亲密无间，来往密切，母亲穿梭于4个家庭中，好日子一起过，有困难大家帮。早在1996年，我们的大家庭就被评为张家港市五好家庭。可以这样说：4个家庭之所以有今天，是因为我们有母亲这个好家长，是她对我们调教得好。
最让母亲幸福的，莫过于儿孙们的孝顺。上了年纪的母亲，仍然有大家长的脾气，我们从不和她计较，大事小事都会尊重她的意见；家庭事杂琐碎，难免有个磕磕碰碰，我们总是谦让着她；母亲随我们住到镇上后，在我和弟妹的家中，都有她独立的房间，她想住哪，就住哪；母亲省吃俭用，自己也存了一些钱，但我们每年依然要给她压岁钱；孙辈们知道奶奶不舍得花钱，常常要给她买吃的、穿的。可以这样说：所有二代、三代、四代之所以对母亲这样好，是因为母亲是个好榜样，是她让我们懂得了感恩和回报。
如今，年迈的母亲，也有她的苦恼，那就是她的身体欠佳。也许是因为年轻时的艰辛、劳累，她的颈椎、腰椎不好，导致手腿麻木，严重时睡也睡不着。为了母亲的身体，我们早已不让她干家务活，只是她闲不住而已；我们也带她到市里和苏州、上海看过，本地附近的小医院，腰、肩、腿专科门诊不计其数，只要听说哪里好，就去哪里看，只是疗效甚微，连南京、上海的专家都说：“可能是年岁大了，只能按常规治疗；就这样了，痛苦些，忍着，不是绝病，调理好，也能活到八、九十岁的。”今天，在祝贺我母亲80岁生日来临之际，我想同所有关心我母亲的亲戚、朋友们一起，祝福她吧，衷心祝愿她老人家身体健康，能多享晚年福，多过几年、十几年好日子！
母亲的人生，是艰辛和勤劳的典范，她用全部心血、汗水演绎了平凡而伟大的母爱！
钱建华作于 2013年10月6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