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姆:追求生动会是件多么致命的事,就像令人厌倦的杂耍表演

毛姆在谈到写作《论悦耳》中写道:“如果你能写得明晰、简洁、悦耳并且生动,那么你就会写得很完美:你将会写得像伏尔泰一样。然而我们知道追求生动会是件多么致命的事:它会导致梅瑞狄斯那种令人厌倦杂耍表演”。

作家们吸引读者的方式不同,有的作家营造炫饰的效果让人分心,他们毁掉了作品的说服力。毛姆将其比喻为:“如果一个人手拿铁环,每走两步就从铁环中跳过去一次,那你是不会相信他原本是想犁地来着”。好的文风没有努力过的痕迹,你所写的文字应该看起来像是妙手偶得。

在如今的法国,毛姆认为没人比科莱特写得更令人敬佩的了。她在作品里表现出来的从容,让你根本不会相信她写作时费了什么力气。实际上她每篇作品都是翻来覆去写上很多遍,她经常会把一早上的时间都花在一页稿纸上面。

原来,从容的背后,是作家牛马般的辛勤劳动。看来,正如杰出的钢琴家经过千万次的练习才能在演奏时如从云流水般,作家在作品里的从容,也只能通过艰苦的努力换取。

毛姆年轻时,人们推崇一种华丽的散文,用缀满珠玉的短语以及带着异国情调的生硬句子,去追求结构的丰美。

常识告诉毛姆:那些玩意儿贫血!

但毛姆没有听从常识的指引,而是“凑热闹”,也加入其中。他带着纸笔去大英博物馆,记下奇珍异宝的名字、古旧珐琅的拜占庭式颜色、织物的触感,然后精心构想一些句子,把这些都放进去。他还勤奋阅读,记下打动自己的措辞,罗列不寻常或漂亮的字眼。为汲取自己喜欢的作家的风格,他大段大段抄录,然后凭记忆再写出来。

毛姆这种努力的第一个成果是《圣母之地》这本书。多年后再读,毛姆觉得文辞既不从容、也不自然,这本书“像是一个我彻底忘记的人写的”,这让他心烦意乱。

其实,愈是平常的语言,愈是耐人寻味;愈是从容的叙述,愈能吸引读者。

在我看来,中国作家里面,汪曾祺先生的风格最是从容。他的文字看似平淡朴拙、不事雕琢,却饱含大味至淡的人生真味,拥有打通传统与现代的时代价值,这或许是他的作品能够经受住时间检验的原因。人们读他的文字,宛如听邻家老伯夏夜话旧,不疾不徐,娓娓道来,就能读出灯火可亲。

他的作品,初看没什么,就是几个人说点话,吃点东西。他的语言像白开水,从容得就像老大爷在村子里遛弯,让人觉得好像没有任何投巧。但就是这样平淡的文字、却能让人品出意蕴悠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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