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映照着余晖。
远处朦胧的山头依稀可见,隐藏在云中,镶嵌在天里。
芦苇飘飘,倒影落在枯草。
河水潺潺,白浪拂过沙石。
公路蜿蜒回环,延伸至大山深处。
大山,枯木环绕,枝桠交措地伸向天空,仿佛在向天空乞求着什么。
大巴,在有条不紊地行进着。
车上,载着的是不同的人,亦怀着不同的心境。赶回家的急切和回到家的愉悦在交织着,被束缚久了向往自由的渴望和平平淡淡的充实在碰撞着。
或昏昏欲睡,或闭目冥思,或望向窗外,或欣赏美景。
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
街道,了无人痕;房屋,排列整齐,朝肆暮家。
一群人徘徊不定,但谈笑夹着风生。
一行人耸肩缩背,但挽手还有依偎。
他们拿着凉凉的薄荷糖,嘴里尝着的是淡雅清香,却奇怪这薄荷可以温暖人心。
是夜。屋外的冽冽冷风也吹不散屋里的洋洋暖意。屋里是炙热的火炉、厚厚的棉被、还有满心期待的他们。
清晨。
面包车在盘山公路上往更高处行驶。
大山的深绿辉映着太阳的橙光,却被稀薄的乌云遮挡住浅浅的光芒。
山顶上,悬挂着这样的太阳,却也照亮了身边的云,点缀了身下的山。
石子路,踏在脚下;茶园叶,拂过衣袖;松树木,压住泥土。
狭窄的小路,废弃的枯木;山上的呐喊,山下的回应;而悬崖,也在那一步之外,巨石附着崖壁,心有余悸。
还有白房子。看着那么近,可又那么远。
行至公路,太阳也已升向半空,但那云总是对太阳半遮半掩,拂去了它大半光辉,更显得底下的山头沉重阴暗。
他们继续赶路。
满山的枯木,满地的枯叶;斜斜的山坡,错综的路径。
远处,是蜿蜒不知尽头的公路;近处,是广阔不知方向的岔路;面前,是迷茫不知所踪的他们。
该往何处?那就跟着吧?
步履加快,气喘吁吁,前额出汗,后背微湿。
也已不在意脚下的湿滑。
也已顾不上周遭的风景。
然而一片的浅棕里,终于出现了一抹绿。
叹叹气,擦擦汗,还得继续。
不停地向上,不断地攀登,不间地忍耐,不竭地催促。
左边是一望不见底的山谷,右边是一望再感叹的山壁。
山谷上有白雪,山壁下有他们。
已近正午。太阳,还是那样的太阳;他们,不是那样的他们。
土壤附在鞋底,弄脏了白边;泥土粘在裤腿,污秽了裤脚。
清凉的水灌在口中,微微的笑挂在脸上。一汪清泉流出,把白雪凝结成冰,再滋润了他们的口舌;把手中水瓶装满,再继续他们的路程。
走,塌方的路段;行,崎岖的小路;穿,倾倒的树木。
眼前白雪皑皑,身后山色如娥,耳旁虽吹肆着冷风,却似酒,已不觉目酣神醉。
兴高采烈地留下足迹,笑逐颜开地定格画面,一张张画面被定格在小小的屏幕中,画面很小,需要放大才看得见他们的笑,心意很大,再大的界面也框不住他们的满足。
于是在冰雪上留下属于他们的痕迹。
然后在调侃间同样被冰雪留下了属于身体的印记。
太阳被隐藏在山后,透过嶙峋的枝木能够看见它七彩的光,洒在了白雪,温暖了心间。
一个用力,一个脚印。互相逗弄,相互嬉笑。
凉凉的薄荷含在口中,看向石梯,默默蓄力。
天色渐暗,精疲力尽,已然抬不动腿。坐在石凳,张望山顶,向往寺庙。
口中嚼着酸甜苦辣,天使在他们脚边留下了鼓励,欢笑着幸运。
石梯微滑,伴着青苔,和着冰。
他们渐渐拉开距离,奔向的却是同一个地方。
脚下踩着的全是雪,也没了初见时的兴致,双腿机械交叉、再重叠,累,就在我的屏幕留下你的背影。
翻过一座座山,平坦则喜、上坡则悲。
抬头,数不清的阶梯一一铺展开来,大脑在抗议着拒绝,身体却在实际行动着。
不敢停下,明知越高越冷,可四肢又那样温暖。
他们是同伴,于是一路同行,互相抱怨,鼓励前行。
太阳从右上方洒下,洒在庙宇,洒在他们身上。瞳孔放大,嘴角咧开,伸手圈住太阳,就让我的相机留下你的背影、它的光辉,如何?
站在寺庙门前,张望远方,迷雾和群山相融,两边的枯树中间,终于出现了你的身影,瞳孔再次放大,情不自禁地再叫出你的名字,挥舞着双手。
浓浓的烟,淡淡的饭,冷冷的风,暖暖的被。
你说,留恋一张可好,我说,光线太暗不清。
可最后还好,还好实现组成我的回忆。
没有满天繁星,它出现在午夜。没有密密麻麻,它惊艳了我眼。
清晨,全副武装,凛冽的风是刺骨的痛。
好在山后出现的一抹橙红突破了群山,冲破了天际。蓝,被它照亮的天空蓝的发亮,黄,被它渲染的云朵黄的发光。
朝阳显露二分之一,晨曦从中挣脱开来,再包裹住它的光,升到了庙宇旁。
群山被唤醒,露出头顶。
他们,也该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