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赵总是说,我在自己的世界里与周围的人各自安好,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其实内心还是焦躁不安的,应该带我多出去走走,说不定会抚平内心的波澜。
渐渐的想起了,曾经我也想一个人,去海边,听海风吹起浪花拍岸的清脆声,闻一闻海水和潮湿沙滩的味道,想站在大海边,展开双臂用心拥抱;曾经也想一个人爬到山顶,一览群山,看看这个世界的绮丽和伟岸,然后声嘶力竭的大喊一声,听着一圈又一圈的回声响彻山间,曾经有很多想法,但在后来生活的洪流里,渐渐忘记了那些心之向往的地方,到后来提起来,也只能唉声叹气,再无心思想要去看看。
既然这样,那就跟着你去流浪吧,把曾经那些想去又不敢去的地方,走遍。把每一步都踏在梦想中要去的地方。
老赵惊讶了,说之前劝我那么多次都推辞了,现在怎么一下子要去呢,我告诉老赵,机会不等人,既然之前都没去成,这次不管好与坏都去一次,也算了了这小小的心结。
一路上,老赵“喋喋不休”的跟我大谈特论他见到过的一些稀奇玩意儿和我不曾踏足的大街小巷,还有他所崇拜的一些名人轶事,宛然一个饱经沧桑世事的老者,但我却听的津津有味,全然沉浸在他忘乎所以的描述中,时而还跟他争论一下我所知道的但觉得不太正确的趣闻。也不管我们下一个目的地是哪里,老赵说,停到哪里就去哪里,不必刻意去追寻什么,才可能看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果然,一路山高水长,倒不是跋山涉水的艰辛,却不知走到哪个地方的山脚,没有路,才停了下来,我一脸苦相的看着老赵,他倒显得见到了自己心爱之物一般兴奋激动,劝我正好爬爬山,感受一览众山的豪情壮志。因为不想一个人留在山下,只得跟着老赵,拿了必需物品,一步一步开始向山顶艰难移动。
因为好久没活动过筋骨的原因,爬山对我而言,格外艰难,爬个十来步,必需缓一会再继续,因为山路崎岖,老赵不知从哪找来一根枯木粗枝,让我拄着,他倒是不费气力的往前冲,停下来等我时,还高吟古人诗词,愣是我把逗乐了,打趣道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儒雅有情怀了,老赵则自顾自的吟唱,才不管我说了什么,经历了近一个半小时的“折磨”,我们快接近山顶了,也不知什么时候起,老赵站在山顶之上,高高的俯视着我,拿着他钟爱之一的相机,拍摄着艰难“蠕动”的我。
对他一顿“狂轰”之后,我筋疲力竭的瘫坐在山顶,擦着脸上的汗珠,在山顶的习习凉风中锤着酸软的腿脚,老赵坐到我身后,捏着我的肩膀,按摩捶打,瞬间舒坦了许多。正纳闷活跃的老赵怎么不说话时,他才一个猛劲,扳过我的肩膀,让我面向山的背面方向,指着前面山萦雾绕的景色,问美不美,我一时之间呆住了。
被突如其来入侵心扉的仙境般的壮观的景色惊呆,因为正值中午,天气又算不上好,没有阳光却很闷热,稍阴暗的光线在潮湿的空气中穿梭,整个山间都是灰白之色,除了山上的“绿被”,剩下的就是如纱如丝若隐若现的雾气,渺渺浩瀚的山间,广阔无垠,这山顶之色就像沧海,而老赵跟我就像沧海之上一叶扁舟,一旦没入,就无迹可寻。
诧异于天地之间的自然造化和巧夺天工般的奇异,顿生敬畏,崇敬之情不尽言语,心中波澜丛生许久未能平息,如俯视苍穹的雄鹰一般,恨不能把所见欢喜之物嵌进眸子刻在心里……呆了足有一分钟,老赵摇着我的肩膀问怎么样,我告诉老赵,心里通透了,似乎把这半生也看淡了,就是让我出家我都愿意。老赵噗嗤一声,笑的爽朗,他说这么容易看透,你早出家了。
我一个转身,又是一顿“猛打”,听到老赵告饶的话才停手,我们吃喝过后,小酌一杯,老赵又抓紧时间用他的宝贝相机拍了又拍,要不是扛不住冷风吹,我们怕是一直会待到晚上,下山前老赵跟我合了影,又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堆,才搀着我一颠一颠的下山。
回去之后,老赵问我下一站去哪,我用他的话回他,停哪是哪。一个下午我都沉浸在白天山顶的所遇,无心再想其他忧虑,美美的睡足了,醒了看到老赵在安排第二天的事情,听着他絮叨的话和时而忙着落地摔得清脆的声响,我躺在被窝里无声的笑着,此刻心安,只因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