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和古人的距离

看元明清漆器图录，以前一直认为再俗气不过器物，却也看出了一些感悟来。且不说那些繁复细致的工艺，仔细观察，每一个细节都能让人惊叹，现代生活却再难见到这份精致。其中那些装饰和图案，不论是吉祥喜庆的，还是所谓文人情怀的，我们口口声声说俗气的，又能懂得几分其中的寓意？真的，距离古人遥远的可怕，那些流传了千年的隐喻暗语，我们却是不懂了，再也不能拾起来了。细细想来，大到家具，小到各种各样的收纳容器，漆器在古人生活中的出现率和使用率恐怕远远大于陶瓷器、金银器那些我们认为精美绝尘之物，有着真真的实际功能的器物，它们身上的生活气息，又岂是那些作花瓶观赏之物可以相比的。所以一边看，一边想，这些就是古人们天天接触的东西呢，也会有一种更接近古人的感觉。或许是红色漆器的比重太大，这样的颜色让我们觉得艳俗，但现代的我们又凭什么这样评判古人呢？我们说唐代的器物大气，是盛唐之象，说宋代的器物雅致，是文人意韵，为何却不能欣赏清代的异彩斑斓呢？似乎，一个越生机勃勃的民族，艺术色彩就越是灿烂，而越是羸弱的民族，才会越倾向于所谓的文人情怀和复古雅意。如果一个时代的民族心性表现在那个时代的艺术之上，那么清代的人们似乎对生活有着异于前代的热情和憧憬。所以，不要怪乾隆的花哨了，只怕是这个时代的我们没有那份底气和自信去欣赏这样的大俗大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