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前面:《红楼梦》第六十三回“寿怡红群芳开夜宴”中,贾宝玉曾与众女儿抽取花签,以花喻人。读之有趣,遂萌生此念,将所遇之人化为笔下花草,造起这繁华花园,携诸君共同游玩。
她放下发圈,酒红色的长发如瀑布般一泻而下。
她穿着黑色长裙,深红的嘴唇微微抿着。她挑起眉,两只眼睛像两潭深不见底的池水。
她斜倚在床边,望着我。
见她的第一眼,我就觉得,她与桔梗花有种莫名的关联。神秘、冷艳、难以捉摸。巧的是,她很像我认识的一个女孩,那个女孩名为桔梗。若你看过《犬夜叉》,你大抵对她不会陌生。
桔梗能走入我的世界,纯属是个意外。
倘若不是会馆的安排出了些问题,也许,如此不同的我和桔梗,命运之间不会发生交集。
〈一〉
桔梗小姐的性格中有一种决绝的东西,这使得她的爱与憎都非常鲜明。桔梗经常独来独往,她不需要像其他女生一样报团取暖,也不需要刻意讨好。她的一言一行,都出于自己的本心。
这在他人看来,似乎有些不近人情,但我觉得,这却是一种不可多得的能力。
作为群居动物的人类,有着讨好他人的天性,这大概是出于对孤独的恐惧。所以很多时候,我们往往要带着微笑着去做一些违背内心的事情。
但桔梗这黑白分明的处事方式,让她不必背负多余的人情,亦不必背负心上的负担,倒也痛快。
桔梗的爱,很热烈,就像远山烟火,即便你深处远方,依然能感受到它的瑰丽与绚烂。桔梗的恨,很深沉,却不伤人。
桔梗说,她的个性很大程度上是由她的经历造就的。我看着她涂着深蓝色指甲油的纤长手指划过屏幕,找出她多年前的照片——那时的桔梗,清汤挂面,肤色苍白,一双不谙世事的双眼,笑容很甜。桔梗说,如果不是遇到一些人,也许如今的她,依然这样天真。她端起手边的玻璃杯,喝了一大口冰水,笑了笑。她的笑容,有些无奈,有些不屑。
桔梗告诉我,她选择来到这离家万里的地方,就是为了暂离那些给她带来痛苦记忆的人。不见,不想,逐渐淡忘,然后人生开始翻篇。
遗忘,便是桔梗对于所恨之人最重的惩罚。
只是,讲起曾经的故事,桔梗的眉头依然会不自觉地皱起,眼神也变得锐利。我在感叹人情的薄凉之时,也明白,这份心结不太容易解开,遗忘自是难上加难。但桔梗依然选择这样冷处理的方式,去消解自己所有不快的回忆,我知道,这一选择的背后,还有一种,名为善良的东西。
〈二〉
和玫瑰小姐一样,桔梗小姐对于自己所热爱的东西,都会付诸全部身心去学习。
第一次陪桔梗逛街,看她熟练地在sasa、康是美以及百货大楼的各大专柜穿行,对着早已列好的清单娴熟地采购商品。她能在一堆外表相似的妆品、刷具之间精准无比地一眼挑出自己所需,让人真的很佩服她的能力。
有着这般热忱的桔梗,妆容自是美丽。很显然,她不会选择石原里美的好嫁风,喜欢蜷川实花的她,更喜爱具有冲击力的色彩与性感不造做的风格。我时常好奇桔梗的衣服为何以黑色居多,可看见桔梗画上红色系的眼影与口红出现在我面前时,我明白,除去个人的喜好,看似沉闷的黑色恰能将这份艳丽全然地展现出来。
桔梗的热爱也促成了她的好运。
有一天,我看见了与寻常并不相同的桔梗,她柔顺的长发变得卷曲。
“桔梗,换发型了?”
“不是的。”
桔梗略带羞涩地告诉我,新认识的朋友邀她去做他们的发模。
次日,我在朋友圈中看到T台之上的桔梗。
她踩着超高的黑色高跟鞋,顶着很像红心皇后的略带夸张的发型,眼睛闪闪发亮。我知道,桔梗心里一定很开心,这也会是她人生中不可多得的经历。
桔梗虽然独来独往,但并不意味着她不需要朋友。相反,她比普通人更加珍视友情,只是因了自身经历,变得更为小心翼翼。
敞开内心的桔梗就像一只霸道而狡猾的猫咪,她会抱着你看电影,会跟你开起没轻没重的玩笑,甚至会调戏起你,跟你说起她奇奇怪怪的春梦,然后自顾自地哈哈大笑起来。她也会认认真真地教你一些生活技巧,鼓励你不畏人言勇敢追求自己的梦想,她会倾听你的心事,安抚你的不安。她可以在高档餐厅享用精致的美食,也可以在街边小店吃着烧烤就着啤酒,和你畅谈未来与理想。
作为朋友,我希望那些不快从未发生,但,又或许是那些经历,才造就了现在这个收放自如的桔梗。
她不是寻常的乖乖女,她是个性鲜明的女王。她有安静内敛的一面,却也能穿上性感的鱼尾裙,画上浓艳的妆,到夜店中点上一杯鸡尾酒,和朋友狂欢一整个晚上。她能做我所不敢做,想我所不曾想。
幸或不幸,也许只有桔梗自己能够知晓。
不过我知道的是,这样的桔梗,实在是太可爱了。
在我看来,无望之后便是希望,但愿桔梗能如她所愿地,遇见能温柔接纳她的那片海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