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年的征程 第一章

那是很久以前的一个一个秋风飘过、落叶枫飞,阳光斜照的下午,一群年轻人——这种称呼固然无错——走出了校园,他们的背后,是一片翻滚着的云,被夕阳所染红,其中一些部分一片火红,宛若正在燃烧着,而其中距离太阳较远的部分,则一片白皙透明,宛若一片薄薄的硫酸纸,就像字帖上的那样,贴在蓝天上,透露出天空常有的那种湛蓝与深远。而阳光,则从云朵不规则的边界中射向四周,每一条光线都清晰可见,好似物理课本上人为作出的那条射线。他们欢呼着,跳跃着,迈着轻快的步子,告别了被阳光染红的教学楼,告别了刚刚才认识的老师,告别了那些好像熟悉,但又不能叫上名字来的新同学,他们知道他们将会成为初中同学,共度三年。此刻,他们更愿意不远万里,跨过数个班级,躲过一张张陌生的面庞,去寻找自己那好似失散多年,实则才仅仅几个月未见的小学同学。他们也许在幻想自己的未来,他们可能还有所不知:他们是文学社的第一代,历史从此刻开始。

数周——或许是数月后,一个老师——皮肤古铜色,说话厚重,言谈时神采奕奕的人找到了他们,与他们共同商定组建这个社团的事。他们答应了,同意了。当时四人来自不同的班,被各自的语文老师通告,说一位在学校德高望重、目前正在教初二的资深语文老师要找他们,组建一个所谓的“富有文化”的社团。他们来自四个不同的班级,一个来自七年级一班,另一个来自二班,其他两人分别来自六班和十一班。沿着学校斑驳的走廊往前走,不就就到了初二的办公室,其中空无一人,却十分明亮,最里面坐着一个老师,教语文的,看起来很有神采,一见到他们就很是兴奋,开始向他们宣传自己的宏伟计划。

“我们要建立一个伟大的社团,至于它叫什么,目前我的意见是将它命名为‘文学社’。

“诸位都是各班的精英,深受各班语文老师的推荐,才来到了我这里。因此,我们要建立的这个社团,以后将会成为也林中学的风向标。

“至于我们的任务,就是进行文学品读,以及,进行适当的文学创作。你们还有什么问题吗?”

话音沉静,四人面面相觑,默不作声。那个二班人——李烨航,和那个一班人卢和轩对视了一眼,他们似乎因为距离比较近所以比较熟悉。在对视完一眼后,随即看看另外两人,也就是十一班的函若佳和六班的诗屿杨,她们两人也十分不知所措。此时,那个老师又说话了:

“我是隺老师,你们平时可以来找我。”

李烨航和卢和轩在说完话之后往回走,一班和二班毕竟距离比较近。他们至今仍然难以明白为什么会有刚才的一次会议,仿佛一切都是做梦一样。但是又显得很是真实。

“我觉得我们以后会有机会明白的。”李烨航说,“他叫我们去建立一个能够为这个社团开会和召集的地方。”

李烨航随即就去做了。他以难以想象的毅力,在学校的顶楼,一间空教室里建立了一个文学社的基本办公室和会议室,能让十几个人在里面,而不会觉得拥挤。而卢和轩立即就去为整个会议室准备软设施,例如桌子椅子等。这是一项很困难的工作。虽然学校顶楼都是空的,就没有人,但是很难找到几张好的桌子椅子。但是毕竟还是找到了几张基本能用的椅子——至少可以让人不用坐在地板上。

“你们需要更多人。”隺老师讲。

于是剩下两个人就被动员起来了。函若佳去到班上宣传,而诗屿杨则去协助函若佳。他们的工作较为简单,但也很是复杂。她们需要让班上的人都相信这一个事实,也就是,学校里成立了一个十分伟大的社团,它的伟大程度超过了以前的任何一个。

李烨航的工作还在继续。第一间教室已经基本准备好了。里面的设施基本齐全,虽然整个顶楼年久失修,但是这间教室却显得很整齐。教室很宽敞,能够让人们舒服的坐下,另外,教室里的桌子椅子很少,这就让这间本来就不小的教室显得更大了。从窗外望去是一排教学楼,可以一直看到教学楼的底部的花园里,里面有许多芭蕉树和灌木丛。而往教室的另一边看,则可以看见走道,长长的走道。这一层荒废了多年,如今终于能够重新被人们所回忆起了。李烨航想。于是乎他给自己布置的第一间教室起了个名字:李淞航。

李烨航每周都去找隺老师,一周十到二十次,有时一天回去两三次。他与隺老师的联系日渐紧密,而隺老师也很赞扬他的工作业绩。一次,当隺老师无意中又来了李淞航,被这里的美丽景色吸引了:这里的空气新鲜,而在朝霞升起的时候尤为如此。他们数人有时就住在这里布置李淞航,因此,在一段时间的忙碌下,李淞航已经基本恢复了被荒废前的样子,即使是最具有批判精神的教导处的官员们来到了这里也都啧啧称奇。这里的电器设施,李烨航用物理学知识基本都修好了。而卢和轩则在大家都不注意的时候给李淞航装饰了一番,显得别有风味,很是有文化气息。

函若佳去班上宣传了一番,又有许多人愿意加入文学社。其中包括罗平羽和顾韵丝。她们两人则从另一个方面来帮助文学社——她们在同学间发起筹款,通过发出债券的方式为文学社筹集资金。这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工作,因为很难让人相信这是一个有前途的社团。与之相比,学生会和摄影社更能吸引别人的注意。学生会的利率更高,也有较为稳定的收入。一旦到了夏季以后,总有人改短校服和化妆上学。为此,如果这些人愿意继续他们的行为,或者是在被发现了以后不把事情闹大,他们一般都会和学生会达成某些特定的交易。为此,学生会的收入和支出都很好看——收入多而支出少。人们也更能够相信学生会能够成为全也林中学最好的社团,原因在于学生会的盈利能力。因此,在得到了大家的信任之后,学生会也能够获得更多的资金,进行别的投资,例如从外部购买指定的零食,特别是被学校当局禁止的,在校内以高价卖出。而学生会主席——司域念,则把持学生会将近三年,在他的指挥下,学生会的业绩增长每个月都在5%以上,从未降低过。

与此同时,摄影社也不甘落后。虽然自己的盈利水平没有学生会那么高,但是仍然有广大的支持者,他们懂得摄影社的特殊盈利方式,通过从事艺术事业而获取巨大利润。他们的照片常常制作成精美的图画,张贴在很多地方,如果有人希望购买,他们则会根据这个人对于这张照片的热爱程度来定价——如果这个人求之不得,则会尽量抬高价格。

虽然如此,顾韵丝仍然想办法筹集到了一些设施,虽然并不是钱。其中就包括学校老师已经几乎用不了的电脑,打印机,几箱稿纸,等等。这可以为文学社今后的《文学周刊》的印刷和刊登做准备。与此同时,她们还和隺老师达成协议,隺老师每周三和每周四来这里讲课,相应的,学生如果来听课,则收取一定的课费。但是不会限制人数。

周三,当第一节课开始的时候,隺老师迈进了李淞航。让他惊讶的是,李淞航里面挤满了人,几乎有五十多人,他们都是来听课的。尽管冬天还未推去,李淞航里面已经热的令人不安,人们呼出的热气足矣在李淞航顶部汇聚成一场雷阵雨。老师在学生的一阵窃窃私语中,在一声声“对不起,让一下”中挤上了讲台。此时,当他站在讲台上时,他能够看见的是五十多双眼睛,渴望着学习和知识。他颤抖着放下教案,找出卢和轩为他准备的粉笔,在刚擦干净的、还有水渍的黑板上写下几个大字:

欢迎来到文学社

接着,他抓了抓领带,转了过来,看见了卢和轩坐在讲台旁,李烨航坐在中间维持纪律,函若佳在分给大家做笔记用的纸,扶了扶眼镜,面对着大家说:

“这必定是文学社历史上最伟大的时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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