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酷暑难当来形容这个夏天是再合适不过了。地里干旱,村民们一个个都担心起收成。
而张秀家的地,是担破了心的那种。
天刚微亮,张秀就到地里去干活,一为图个凉快,二为就着晨露锄地轻松点。虽然整个夏季都只是重复着锄地间苗的动作。但望着脚下不断干裂的土地,张秀心里也是慢慢开始放弃。“老天爷啊!肿么还不下雨啊!”地太硬了,他直起有些发酸的脊梁,支在锄头上擦了把汗。
这时,李大夫从不远处路过,有些焦急。连忙扯着嗓子喊住了李大夫。
“哟,是秀子呀。”李大夫放慢了脚步,但还在前进。
“嗯~李大夫,您这么大早急着干啥啊?”张秀追过去。
“铺子里缺解暑药了,我想赶在晌午前把药采回来。”
“进山呀!俺跟您一起去吧!”说着张秀就甩开锄头,抡起个篓子就爬上田垄快步追上。“还是金银花和鱼腥草吧?”
“你小子!再过两年就要抢我饭碗了!哈哈哈。”李大夫乐了起来,步子也快了起来。
“啥呀!俺才不愿当大夫呢。俺就一种地的,这辈子就想踏踏实实种地。”
“那你今天不踏实了?”
“嗨!还不是这天道。您看!”张秀边走边回头指自己那片地“这老不下雨,老不下雨,地都裂了。硬得像在锄石头呢!干脆今天呀,我跟您进山转转。”
“呵呵呵。”李大夫捋着胡子抬头看了看蒙蒙天色。“这两天,估摸会下雨的。”
“嗨哟~您还会观算天象呢?”张秀兴奋起来。如果真有雨,庄稼就有救了。
“嗨!还不是是听村长说的。这不刚祭过天么?”
“哦......”张秀耷拉了下来。
进山采药对张秀已是轻车熟路。本来打小就常年在山里玩耍,很多地方还是他带李大夫去的。
李大夫看出小伙子有点丧气,说道:“大丈夫不为五斗米折腰。就为了个收成至于这样吗?”
“......”张秀越发闷沉了。
李大夫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步子倒也加快了许多。
这爷俩第一次这么不言不语地进了山,(往常肿是有说有笑)一路上只听见鸟啼虫鸣。
走了很长的一段,张秀还是开说话了 “李大夫啊。”
“嗯?”
“您知道,大伙老笑话俺不会种地。笑俺个头大,吃的多,种出来的粮食却总比人家地里少个三成。”
“你不还会木工,采药么?”
“俺爹说,一个种地的,不老实种地,其他的干再好都是瞎扯蛋。”说着张秀又把头埋了下去。
“此言差矣......”
“啥?盐?还要加盐啊?现在盐老贵了。” (题外穿越——当时正值福岛核电站泄露,很多无知群众居然哄抢买盐防辐射)
“不是那个盐!我是说,你爹的话也不全对。”
“真的?!”
“三百六十行,行行都能出状元。种地不成,还可以干其它的啊?再说了,男子汉顶天立地,到外面闯荡一番都是应该的啊!”
“外面能有啥啊?五里屯,十八里铺俺都去过,就是大一点而已嘛。东西都特贵老吵吵,还打架。”
“再远呢?京城去过没有?”
“您还去过京城啊!”
“哦!我...听同行说过嘛。说京城的药铺才叫个大呢。跟京城比,其他的方都是小铺子。”
“是么?那到那去卖药可以赚更多钱啦?”
“嚯!你小子还挺会做生意嘛。那自然!京城的药价比这里高十倍不止,求医的人多,大多又是达官贵人,出手都是相当阔绰的。有时赏银比药费还多呢!如果是名贵药材,说不定还可以卖出天价。”
“俺的老天爷啊,俺肿么不是个在京城卖药的啊!”张秀惊叹京城药价之余突然发现山中起了迷蒙的雾,而他们已经有点辨不清方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