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荡荡的日子

这个周日是秋分后的第一日。二十四节日的适用范围似乎并不包括岭南,天气预报上的温度仍然是30摄氏度朝上,蝉鸣声也没有分毫的减弱,而我也仍旧穿着夏日的T恤和短裤。

早上起来,看见天气不错,约着师姐去打了个篮球。我们聊着我们有些颓废却仍旧疲惫的日子。打完球从好友那里顺了一块潮州的小点心做早餐。然后便背着我的书和电脑出了门。

在教学楼里找到了一间自己很满意的教室,只有四五个人零零散散的分坐在不同的角落里,没有让大家都冻得瑟瑟发抖的恒温冷气,南北两边都大敞开的窗户接纳了所有自然的穿堂风,北边有有几棵树,有一间红砖瓦房,南边暴露出来的一小块天空下,有一座精致建筑的尖顶。

我找了一张课桌做了下来,打开了早上计划阅读的书,一本似有关似无关的书,不用背负脱离专业的负罪感,却也不用在与苦苦钻研而毫无结果的课题纠缠,当下的心境,这样的书当是最适合不过了。

一直有些困顿和迷茫,也有些失落。每天都用泡图书馆的方式填塞自己,可仍旧觉得到处都是空空的,四周也无所依托,只能勉强支撑着,假装坚强。

临近中午,手机开始不停的振动,小学同学的微信群又热闹起来了。这个群是两天前和来广州出差的小学同学一起吃饭一时兴起拉起来的,短短的两天就集合了全班三分之二的人,“新的朋友”里也不断的闪出提示,那些曾经无比要好,而又失联多年的小伙伴们又建立起了联系。

大家在群里吆喝呼喊着自己的同桌和前后排的同学,使劲的回忆着所有的故事,感觉快要把整整六年的故事都要拼凑出来了。

一位同学翻出了同学录和毕业照,大家看着自己稚嫩的脸庞,还有那个年纪里写下的不着调的理想和祝福,甄别着还未曾找到小伙伴。

有的人在努力拼凑着课代表们的名单,有的人随口就能报出住在某一区域的所有人的名字,曾经他们都在上下学的路上结伴而行过。还有那些微机课上,全班同学一起玩过的仙剑奇侠传和梦幻西游。

大家都直言不讳的曝光着记忆中别人的糗事,仍旧记得的人也跟着附会着,有人玩卷尺把自己的手划烂了,有人把别人的裤子剪开了,还有那些发生在同桌之间的争吵,当事人也不再不好意思,承认了自己的所作所为之后,免不了感慨一句那个时候还小,但是真有意思。

被回忆起来的很多只是一个瞬间或者一个动作的小事,但是这都足以让大家兴奋不已。

中午,和好友点了一份外卖,不知道是商家还是外卖小哥,总之有一方把我们遗忘了,等了两个小时都没等到我们的午餐,一怒之下我们退订了午餐。这流淌过去的两个小时里,我始终都处于回忆的状态里,想起了我们班在过的每一间教室和教室外长长的走廊,我们就是在这里嬉笑打闹,度过我们每一个课间的,感觉每个课间都那么长,长到回忆的时候只记得课间活动而不记得上课的情景;还想起了我的每一位同座,口角之争在所难免,也曾在桌子上标明过我们的领土界限,但是最多不超过一节课,我们就和好如初了,也不会再去在意对方没有越过界限;还想起了教过我们的每一位老师,那些曾经提起会红着脸的留堂、罚写、叫家长的经历,如今也都一笑而过了,只记得她们每个人都对我笑过,都夸过我。

我也跟再跟我最后一任同桌私聊着,我们交换了我们当下看到的风景,他那边大雨滂沱,我这边晴空万里,他说真想到我这里来,跟我把酒言欢,我说我等你来,跟你一醉方休。

夜晚,一个人溜达在灯光昏暗的校园里,天空明彻的一塌糊涂,蓝的深邃的天空,被天空衬成淡蓝色的云朵,还有一弯新月一颗星。

空荡荡又形单影只的人,被回不去的从前和触不可及的以后填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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