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在飞花轻似梦

作者:慕子清



【壹】

初秋的天,刚淋了一场小雨,兰山起了一层雾气。白蒙蒙的,纱一般笼在半空,石子小路溅起泥水泥泞成一片。

那是我第一次离开兰山远行,因为要去山下寻一位故人,只带了几件薄衣和师父留给我的一袋散银,持着一柄长剑,离了我呆了十八年的地方。

当我终于走到一座大些的城镇时,天已暮深,我摘了草帽进了家茶馆要了壶热茶暖身子。

雨已经停了,只剩几颗雨珠还滴答在檐角。我截住小二,“请问,长安离这儿还有多远?”

“长安?远着呢,你想要走到那儿去,没个十天半个月到不了,您要去哪儿干嘛呀?”

“我去那儿找我师弟。”

“您师弟是?”

“梁轻。”

小二笑了,“您打趣我不是。梁将军可是圣上御封的大将军,在边外杀敌立功呢,怎么会是您的师弟。”

我也笑了,别说是他,当初的我也不信这种价位的人,怎么会和我有什么干系。




【贰】

“小花,小花,沈飞花!别睡了,过来见见你师弟。以后在兰山派你俩就相依为命了。”我在树下的躺椅上睡得正酣,硬生生被一长须老人摇醒,睁开眼只看见一绺胡须在我面前飘来飘去。

我打了个哈欠眯着眼睛坐起来,懒得理会师父的词不达意,瞄向他身后的人。蓝色的锦衣套在一副瘦弱的骨架上,宽大大的,怎么看怎么别扭。

“师父,你从哪里捡的小叫花子?怎么还给他穿这么好的衣服?”我上下打量着他,“不会是你私生子吧?”

话还未落我头上便挨了一拳,“胡说什么!这是京城梁将军家的少爷,再敢胡说八道我就丢你去后山喂狼。”

我低着头,疼得龇牙咧嘴,蹲在地上揉着脑袋,眼里印进了一双锦鞋,我抬头去看他,他怯生生地窥了我一眼,“师姐好。”

“师弟好,几岁了?”

“八岁。”

比我大两岁的年纪,却比我矮了大半个头,我突然心生怜惜,“你叫什么?”

“梁轻。”

“好,梁轻是吧,以后在兰山和我混,我罩你。”他点了点头,小鹿般水灵的眼睛笼着层雾气。

关内有许多名山,而兰山就是群芳中的一株杂草,没有奇峰险石没有奇花异草,若说有什么奇特的,便是山上有个兰山派。派中人不多,除了掌门,就只有一个弟子,现在算上他,是有两个了。

我们三个人住在这兰山上,没有人打搅倒也过得清闲。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开了两亩菜地,混着山中的野果而食,定时我们会去山下,把采来的草药换成钱财买来米油盐醋。

自给自足,日子过得倒也悠闲。

有时我也会问梁轻,以他的身家怎么会被扔来这里,他告诉我,梁家子嗣不算少数,女儿有三,男儿有四,他排第六后面还有一个弟弟。

他是偏房所生,母亲并不得宠,若不是那日父亲喝醉了酒怕也不会有他。从小便受人排挤,像极了他的名字,轻。

能来这里也算得他幸运,老将军兴头一来,想请当年上山历练的时光,便也想选个儿孙上山历练一番,所有的姨娘都不舍得自家宝贝,唯有他的母亲,拼了命似的举荐他,也幸得他不得宠,将军便随手挥他来了这儿。

临走时,他娘抱紧了他,亲了亲他的额头,告诉他:“轻儿,娘亲没用,只有这么做你才有可能活下去,记住,长大了,死都别再回来了。”

说这话时,他和我一起躺在草地上看月亮,他的语气很平淡,但目光闪闪地,像是装了星星。我没说话,用手捂住他的眼,“睡吧,夜深了。”

他嗯了声,用手抓住我的手,没有拿开。


【叁】

时光如水似的流过去,兰山后山的枫叶红了一遍又一遍,师父头上的银丝多了一根又一跟,院角那棵我和梁轻一起栽种的桂树也变得玉立亭亭。

五月的一天,山上来了个客人,三十多岁的样子,眉俏眼明,貌若秋月,看得出年轻时是个怎样风华绝代的美人,只是有一点不大对劲,就是那眉眼居然与我有六七分相像,也不知道到底我和她到底谁更亏点。

我咬着根黄瓜,目不转睛地盯着师父,看他打算什么时候和我狡辩一下。

这老家伙这次倒是利落多了,他一脸颓废地低着头,不大敢看我,“小花,这是你母亲……”

两个人进了屋里聊了一个下午的天,傍晚时分,我和梁轻一起坐在院里的石桌边发呆,那女人从屋里走了出来,站到我面前,“小花,你愿意和娘走吗?”

我抬头看她,这么多年老家伙一直骗我说我是个被爹娘扔了的孤儿,想来也是为了骗我瞎扯犊子的,倒是她真的一找我就找了十几年。

“娘,爹养了我十五年。”我说。

她点点头,伸手揉了揉我的脑袋,与平时师父打我时的粗暴不同,她的动作很轻柔,手掌也软软的,像朵云飘到了我头上,还微微颤抖着。

她走后我起身去踹了师父的房门,那老家伙抱着酒坛子坐在那儿茫然地望着我,眼睛红红的,“喂,你不追么?”我问,“人家姑娘等了你十几年,哪怕你这么混蛋也没忘了你,你多少做个人吧。”

“你不恨我?”

“你好歹还把我养了这么大,没真丢了我,该恨你的人是她。”

第二天,他走了。梁轻去叫他起床时屋里只留下了一封信,爹去找娘了,拜托梁轻照顾好我,我看信时梁轻一直偷偷看我,估计我的面无表情让他很担忧,但我真的不知道我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

也许我该哭一场,但我哭不出来。




【肆】

师父一走,就走了一年,我不知道他有没有追到她,但他不在我身边我总感觉空落落的,什么都懒得做。

每日的事都是梁轻在做,做饭,锄地,浇花,采药,而近日他好像更忙了,而且我并不知道他在忙什么。

到了九月末,我终于知道他在做什么了,那天晚上他张罗了一桌菜,在院子里的桂树下笑着祝我生辰快乐,院外忽然响起了烟花声,我看见夜幕上开出一朵朵鲜花,像是一场梦一样。

月色微凉,浸了满院,桂树的影子落在地上,和我们的影子缠绕在一起。

梁轻站在院中间倏地一笑,我突然有种感觉,他比今晚的一切还要美好的多。那个怯生生的小毛孩已经长大了,竟比我还高了一个头。我们在月光下一边吃饭一边聊天,从小时候的囧事聊到兰山派的未来,到最后不知道聊什么了,就谁也不说话望着月亮发呆。

他塞给我一块手帕,里面包了一个玉镯,我戴到手上用手指敲了下,发出叮的一声。我问他好看不,他颔首,“好看。”

我用手指反复摩挲着光滑的玉面,眄了他一眼,“我也给你样好东西。”

“什么?”

我指了指树下,“师父以前在那下面埋了坛酒,咱俩挖出来喝了吧。”

梁轻嘴角有轻微的抽搐:“……你真是……”

后来我找来铁铲,我们俩把酒挖了出来,坐在台阶上对饮,他放下酒碗道了句好酒。

一直到了半夜我们才回屋,走时我约他明天去师父屋里打扫,那屋里有个木柜,信上说那里头有我的十六岁生辰礼物。

等到我去清理那柜子时我才明白那里面有多乱,里面有剑,有烛台,有只咬破箱子住进去的老鼠,还有一堆被老鼠啃咬得散乱的书。

梁轻很怀疑我的生辰礼物已经遭到了毒口,但我对那堆书很感兴趣,以那老头的个性居然还会看书,我和梁轻都是和山下书院的老先生学的字。

我们清理那堆东西用了一个上午的的时间,那堆书竟都是诗词歌赋,简直出乎我的意料,我拿起其中一本,正巧看到一首被老鼠吃的稀碎的诗,“自在飞花轻似梦。”我拿给梁轻看,“有我们俩的名字,貌似寓意还不错的样子。”

梁轻颔首,“我找到你的生辰礼物了。”他拿出一个包袱,庆幸的是看样子没有遭到破坏,那里头是一件轻纱似的蓝裙,梁轻让我去屋里换上试试,我用手在裙上揉了揉,布料很舒服,我同意了。

等我出来时,我看见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艳,他说他还有事急匆匆地走了,转身时我看到他红了耳梢。




【伍】

年后我收到了师父从洛阳寄来的信,他说他估计还要一段时间才能回来,而梁轻也收到了一封书信,是从长安寄来的。

梁轻的脸色很不好,他把信烧了,把自己锁在屋里关了一夜。不管我怎么敲门都不开,我就索性在他门外坐了一天。

半夜时门开了,我耷拉着睡眼看他,他拿着包袱站在那儿,有些不知所措,大约是想学师父不辞而别来着。

我望着他,他已经恢复了平静,“我要走了。”

“嗯。”

“我要回家一趟。”

“好。”

“我……”

“你还会回来吗?”

他看着我,像是要看进我的灵魂深处,最后点了点头。

“梁轻。”当他走出院门时我叫住他,“其实我最讨厌别人不告而别了。”我看见他颤了下,接着道:“所以,你不准骗我。”

他嗯了一声,走了。挺拔的背影融进了夜色里,我站在门口很久都没动。

最后,兰山上就剩我一个人了。

接下来的一年里,他每个月都会来一封信,告诉我长安有多热闹,但是很多地方都不如兰山好,这里的人总是表面一套背后一套,让我以后如果下了山千万不要随便相信人。可是却和师父一样,从来没有说过回来的日期。

再到后来,他就再也没有来过信了。我却还是一如既往地写给他。

直到三个月前,他又来了一封信,上好的宣纸上墨黑的字有劲豪放,我却花了很久才读懂他的意思。

他说,兰山的生活太过凄苦,他不回来了。他说,叫我忘了他,他说,他很抱歉骗了我。他说,他不会再回信给我了。

他说得好多,我在院里的桂树下坐了一夜才消化掉,以前我总说兰山没有多少美景,能居在关中实属幸运,现在我才明白,兰山的星星和月亮,是这世界上最好看的。

而兰山最后留给我的,也只有那一片星光。




【陆】

后来我去山下时听说梁轻被封为先锋将军,打仗去了,最后我做了一个决定,我想去找他,问他件事情,得到了答案就回来。

我饮完了壶里的茶,在茶馆的桌上休息了一夜,很惊奇的是小二打烊时并没轰我走,还告诉我件事,关外的战事快结了,等我走到长安,说不定他们就回来了。

等到第二天,我离开了那座城镇,买了匹马陪我走,我没学过骑马就牵着它走,这一路的风雨太过寂寞,我想有东西陪着我。我怕了。

果然如那小二说的,我到京城那日,正逢将军凯旋回京。我站在人群里看那披着铠甲骑着高头大马的人从我面前陆陆续续走过。

我注视了很久,但我没有看见我想看见的人。

长安的街道人来人往,却并没有梁轻信里说得薄情,我问他们将军府在哪里,他们都很热心地指给我,有个老人末了还叹了口气,“将军府有白事,姑娘过些时候再去比较好。”

我找到了将军府,黑门红匾,门口还蹲着两头石狮子,家丁开门时很凶,但是听到我要找的人时变了脸色,“少将军逝了,将军府最近死了一个又一个,姑娘就别来触这霉头了。”说罢便把门关上了。

我不信,就在京城无人的死胡同里住下了,每日都会去找他,那家丁起初很不耐烦,到后来只要是我来敲就不再开门了。我只好坐在将军府门口,一呆就是一天。

直到有一天有个老人把我检了回去,说带我去找梁轻。

他把我带到了一片园陵,指着其中一座告诉我,“那边是梁将军,不过只是一座衣冠冢,尸体留在关外了。”

我看见那玉白的大理石上一笔一划纂刻着梁轻的名字,用手摸上去,一片冰凉。

“我们家是世代给梁家守墓的,临走时梁将军给了我两封信,一封寄出去,一封留下来,梁家的男人上战场前都会把自己的后事交代好,他说让我把信交给一个姑娘,将军没有朋友,更不用提红颜了,你是唯一一个来找将军的,我想应该是给你的吧。”他递给我封信和一袋散银,“将军说,若你来了,怕没钱回去。”

我拿过信,坐在他碑边拆开了,密密的小字诉说着事情的因果,老大老二夺位自相残杀,他被迫召回,但他并不打算在长安当什么将军,他说他真正想当的,是兰山派的小师弟。

其实我来长安的目的很简单,我只是想来问问他,为什么饮了我的女儿红,却不娶我。

那家伙从小一向运气不好,上阵杀敌也是,孤军深入被人断了退路,从崖上掉了下去,人们去山下寻他,只看见了石上的血,石边紧挨着一口寒潭,潭水极深,铠甲那么重,若是落到石上又滚到了水里,怕也是活不下了。

五岁那年,师父喝醉酒骗我说了我的身世,我没哭。

十五岁那年,我母亲来寻我,我没哭。

同年的次日,师父走了,我没哭。

十七岁那年,梁轻回家了,我没哭。

十八岁那年,他让我忘了他,我没哭。

现在,我只想好好哭一场。我抱着他的信跪在墓前嚎啕大哭,额头抵上冰冷的墓碑,哭得撕心裂肺,哭到最后眼泪都流不出来了,就像泣血的杜鹃一样凄凉地哽咽着。

我认为的所有重要的事,最后都化成了一场黄粱美梦,现在梦醒了,什么都没了。

最后的最后,我一个人牵着马,回了兰山。




【无边丝雨细如愁】

当初我接到家中来的书信,告诉我母亲病重的消息时,她就坐在我旁边,笑得告诉我师父可能过段时间就回来了。

可是我就要走了,我没敢告诉她,嗯了一声起身回屋了。

我没想到她会在我门口等我,但既然被撞到了我便坦白告诉她我要走了,她一如既往的平静,不哭也没闹,甚至没有问我一句为什么。这时我才发现,从小到大,我从没见她哭过。

我答应她,我会回来。

当我回到长安后我明白我被骗了,大哥和二哥为夺家产自相残杀,梁家没了继承人,按照辈分他们想起了我,于是就撒了个谎骗我回来。

至于我的母亲,她早在我走后的第二天就上吊自杀了。

我不同意,所有人都认为我疯了,但是谁能明白,我从不稀罕什么锦衣玉食,我想要的只是兰山上那个大大咧咧的小姑娘。

将军将我软禁在了将军府,我怕她会担心,买通了个老家丁,让他每个月都帮我送封信给她,她也会回我的信,虽然都是些不痛不痒的日记,但我依旧看得津津有味。

我不信他们会软禁我一辈子,我后面还有一个弟弟,大不了我可以等,一年,两年,等他长大了我就走。

但有天下午,我的信被发现了。将军责备了那个老家丁一番,将信毁了。

他像头狂怒的狮子,大声地责问我,将军府的日子怎么还不比那座破山的生活舒坦。我没说话,只是眼神淡淡地望着他,他被我惹恼了,只叹我不知悔改,拂袖而去。

那几日我的日子比平常安静了许多,没有人再来劝我留下来,春风和煦,天气渐渐变暖了,我是春天时离开,现在又快春天了。

有人来传唤我,说将军找我有事,那个男人坐在书房,红紫的朝服披身,半倾在楠木椅上,见我来了递给我一份黄帛诏书。

皇上下旨,凡梁家男儿,皆奉旨出兵边外平乱。他抬眼睨了我一眼,“我可以让你回兰山,但要你打完仗后。战场上生死一线,多少人马革裹尸,有的甚至永远留在了那儿。”后面的话,他不说我也明白。

我没再给她写过信。

那天长安下了场雨,牛毛小雨斜织在空中,击打着檐下的风铃叮铃不断。

我在书房看见了那日在师父柜里的那本书,我终于知道了那首诗缺乏的下一句。

自在飞花轻似梦,无边丝雨细如愁。

从一开始这就是个悲剧。

离开长安那日起了很大的风,我给我的小姑娘留了两封信和一袋银子,一封让人寄了出去,另一封留给了给梁家守墓的老伯,在最后一封信里我告诉了她这所有的一切,我还告诉她如果我回来了,就八抬大轿迎她进门。

战场之事,瞬息万变,九死一生,每天都会死很多人,每当我从上面活着回到营帐,我都会深深地看一眼兰山的方向。那里,有我的魂。

但我被人逼到悬崖边时,我明白我可能再也回不去了。天上的落日红成了血的颜色,所有将士都已经倒下,我一个人孤立在那一方小小的平面上,注视着那一双双恶狼般的眼神,从崖上跳了下去。

有人说在人死之前会再看见自己最想见的人,我果然看见了我的小姑娘,穿着水蓝色的裙子,站在清冷的月光下,像我在梦里临摹了无数遍那样冲着我微笑。

许是托她的福,我活了下来,潭水的冰凉让我没能昏在水里。我挣掉身上的铠甲爬了上来,在一块大石头上躺了很久。等到身上的血混着潭水都干涸了才起身寻找回营的路。

但因为头部受了冲击,我没走多远就倒在了路边,等我再醒来时已经是十天之后的深夜,我被隐居在关外的老医救了,他对我说战事已经完了,现在正在整兵回朝,问我要不要回去。

我摇了摇头,骗他说我只是军队的一个小兵,回不回去对谁都没有什么影响,怕还会被扣上逃兵的帽子。

他明白了我的意思,没说什么。

醒来后的第二天我就谢别了老医走了,我该回家了。

人人都以为我死在了边外,我也没打算去澄清什么,梁家的梁轻死了,兰山上的梁轻才能活下来。

我回到兰山,师父和师娘都已经回来了。他们看见我很是惊异,问我小花在哪儿,我才知道她去长安找我了。

秋风袭来,院子里的桂花开了,我趁机酿了几坛桂花酒。

 没事,这回换我们等她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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