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短篇小说The Yates Pride里读到一佳句,忍不住浮想联翩: No man who ever loved Eudora would ever get over loving her. 何为“get over someone”? 于是学习了一下: to start to forget someone and feel happy again after a relationship has ended 这句英文让我想起了《神雕侠侣》里的诸多人物。“赤练仙子”李莫愁被情郎陆展元抛弃,性情大变,始终无法“get over”,堕落成杀人狂魔。小说里的李莫愁可恨,但更可怜。 与小龙女在绝情谷分别后,杨过“心中整日价思念小龙女,渐渐的形销骨立,了无生趣”,最后还自创了“黯然销魂掌”。杨过的至情至性令人感动。
如果把这句子里的Eudora换成“杨过”,恰恰是《神雕侠侣》里另一位人物一生的缩影。 No woman who ever loved Yang Guo would ever get over loving him. 这说的不就是郭襄么?
在风陵渡口,郭襄听人说起杨过的侠义事迹,心生钦佩,很想见他一面。后来,杨过赠她三枚金针,承诺帮她完成三个心愿。郭襄当即用掉第一枚金针,要他取下面具一展真容。 杨过取下面具,现出一张俊秀的脸孔,郭襄立时怔住了,随即“俏脸一红”,心中说道:“想不到你生得这般俊。”
从风陵渡口到杨过取下面具,郭襄其实已经爱上了杨过。《神雕侠侣》的结局对“杨过和小龙女”这对主角来说,是圆满的,还有些浪漫:杨过袍袖一拂,携着小龙女之手,与神雕并肩下山。
可是,金庸先生似乎并不满足,他把全书最后的画面定格在郭襄身上。望着“神雕侠侣”远去的背影,“郭襄再也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 与杨过相遇,郭襄此生已定,终其一生没有做到“get over”。金庸在全书“后记”里写道:世事遇合变幻,穷通成败,虽有关机缘气运,自有幸与不幸之别,但归根结底,总是由各人本来性格而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