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记》第二十八节.意识

20世纪后半叶,生物学届的两大命题:生命的本质是什么?意识的生物学本质是什么?

前者随着1953年DNA的发现,基本上解决了。但后者,可能只取得了微不足道的进展。

基因的发现者之一,克里克的科研生涯说明了这一点。他从1976年(60岁)后的余生都致力于后一个课题的研究。但如同爱因斯坦在后半生致力于统一宏观的引力与微观的力、这种绝对大的、也可能是人类智慧的终极命题一样,都没有取得可以称之为里程碑式的进展。这可能也是真正伟大的科学家的宿命,他们不屑于研究一些小的问题。

但意识的生物学本质这种问题,是否最终能被人类所完全揭示?我看了这本书后,发现还真不乐观。

作者引用了一种主流观点,即意识的统一性与主观性。前者我理解是客观的,比如同样看到一片风景,视觉、嗅觉等在不同的人的大脑中,刺激的神经通路大致应该是一样的。但问题是,同样的风景,对不同的人,引发的感觉却是千人千样,这可能就是意识的主观性。比如杜甫看到花和鸟,写出“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的诗句,换了任何其他一个人,面对同样的花和鸟,不可能有杜甫那一刻的感受。

所以这种意识的主观性,能不能作为科学研究的对象?这是问题的复杂性之所在。

虽然研究意识是一个巨大的挑战,但不妨碍科学家积跬步从一个个小问题着手。

比如作者设计了一个实验,研究人是如何产生恐惧情绪,无意识和有意识地产生恐惧,分别对应了脑部的哪些不同的区位被激活。找出特定情绪所对应的“神经相关物”,然后再去分析其中的机制,这样积累的证据越来越多,或许就能发视人的主观体验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很多心理感受,其实与精心设计的实验和可能存在的生物学机制并不相悖,即后者很好地解释了我们观察到的心理体验。

比如作者在这个实验中就揭示了,无意识激发的恐惧,引发的情绪最为强烈。而有意识介入时,就可以客观地评价某个刺激是否真的具有威胁。所以心理学上有个说法,就是克服(或缓解)恐惧的一种做法就是,把它写下来,然后面对它,理性地分析,而不要逃避,把恐惧留着想象中。比如有的人存在公众演讲恐惧症,那么客观面对它,甚至分析就算演讲砸了又有什么大不了呢,把可能出现的最坏结果也分析到了,也没有大不了的,那么也就无须过分担心了。

我看了这本书,其实作者抱持的比较务实的科研精神,还是蛮欣赏的。就是很多问题确实很大,很难,但是总要有人去做,做了总会有进步,而不是被大问题一下子就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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