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大家都沉浸在元旦晚会的兴奋里,讨论表演的节目、表演节目的老师和同学,偶尔遇见一个熟悉的表演节目的同学,眼睛就会追过去老远。元旦后的一周,是相当轻松的,所有社团活动暂停,所有的课程也都已上完处于复习阶段,上课也就是随意看看书,做做作业,同学们仿佛一下子轻松了下来。到了周末,寝室几乎不再有什么人,出去逛街的逛街、游玩的游玩、约会的约会。截止到现在,寝室里没有女朋友的,仿佛也只有管继明、释永强、马琨三个人了,其他的若隐若现的都已名“花”有主了。庞思玉、马国、何翔是本班组合;夏成龙、朗景邦、王强是校外结对。这周仿佛都忙了起来,周六晚上一直到十点半,也只有夏成龙、释永强在寝室里,其他人不知所踪。 也许是最近太清闲了,夏成龙在周日的傍晚,一路上不断地问了十来个人,才找到了县纺织厂,而且是走过去的。李芳一直想让夏成龙去厂里看看她,但他都没有同意。这次没打到招呼就忽然出现在李芳的面前。李芳对他的到来既意外又兴奋。意外的是他居然现在出现在自己面前,兴奋的是他现在就在自己面前。李芳把他领到一个大房间,桌上摆满了好多瓶瓶罐罐的仪器。这个李芳说过,她前段时间被领导调去当质检员了。李芳说当质检员太得罪人,挑谁的毛病,谁都生气,自己很为难。夏成龙说一碗水端平就不得罪人,越是怕得罪人就越得罪人。李芳不说了,就开始讲她同事的事儿。夏成龙不怎么想听,就四下里张望,看看厂里有没有什么稀罕物。于是李芳带他到厂房看了看。宽大的厂房里机器轰鸣着,大大小小的轴子线仿佛从天花板上挂下来,千万根白线在机器咣当咣当声中有规律的交错着,一眼望不到尽头、也数不清的白线,瀑布一样从上方挂下来,很是壮观。有几个女工来来往往得忙碌着,有人不时地偷偷瞅一眼夏成龙。夏成龙觉得这里面真是太吵了,就走了出来,又回到李芳的质检室。李芳显然刚想吃饭,一个塑料小盒里盛了一些米饭,一些菜汁浇在上面,上面盖了几个萝卜片。夏成龙不想耽误她吃饭,就走了出来要回去。李芳也没怎么留他,她要十点才能下班。她送出去好远,又一再叮嘱怎么走回学校最近。夏成龙离开之后,心里想乐,除了门岗大爷是男的,就是一个“女儿国”。来到了“女儿国”,也就完成了李芳交给自己的一个任务。 很快到放寒假已没有几天了,这段时间大家都在忙着准备考试复习功课,李芳在一天晚上也过来了一趟,夏成龙陪她在操场走了几圈,觉得有点冷,就送她早早地回去了。李芳又提起了那个话题,想见见夏成龙的家人,夏成龙没有说话。期末考完试,大家陆陆续续的都走了,夏成龙不想这么早回家,留下来也没什么事要办,就是不想回去太早。因为大部分人都离开了校园,校园里立刻清净了下来。何翔、庞思玉也没有回去,他们每天很早出去,很晚才回来。马琨也早早回了家,夏成龙这两天一个人呆在寝室里,也不干什么事,一会儿睡觉,一会儿看会儿闲书。第三天中午,食堂不开火了,小店也关门了,夏成龙干脆收拾一下东西就回了家。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瞳瞳日,总把新桃换旧符。春节在一阵热闹之后很快恢复了平静。夏成龙对走亲访友不感兴趣,就呆在老房子里看书。年初六的时候,二妹到上海打工要走了。二妹才16岁,上学成绩也不错,夏振华一句话:两个人上学供不起。她就自动退了学。夏成龙觉得对不起这个妹妹,早早起床帮着收拾东西,去送她上车。一个大巴汽车挤得仿佛变了形,摇摇晃晃喘着粗气开走了,好半天才消失在夏成龙的视野里。夏成龙两夜都没睡着觉,后来别人打电话回来,说她们都已安全到厂,他才放下心来。 夏成龙不想在家里呆,在初十就早早地回到了学校,去城北大姑家走了一趟亲戚,下午就回到了学校。正月十六开学之前食堂是不开火的,夏成龙就每天出去吃一两个饼、一碗面条对付着。其他宿舍也有夏成龙一样想法的人,偶尔能见到一两个同年级或不同年级的同学。在校这几天,夏成龙干了一件事:在校外租了一间房子。就在学校南边那条巷子的尽头。放假前和马琨商量好了,为了方便学习,在外租房子住。俩人租一间房,每月30元,两人平分。到了二、三年级,部分学生可以外出租房,学校备案就行。夏成龙租的房子属于一个四合院,对门住着夏成龙同班的同学李晨。他们一起租的房,成龙用一天的时间收拾房间。一张两层床、一个长条桌、一个小书桌。夏成龙把寝室的物品大部分搬了过去,又买了一个烧茶器,两个塑料方凳。忙完便不再回到学校去。自己寝室的床铺还留着,学校不会安排新生混住的。又留下了一床被子,方便早晚午休。夏成龙还发现房子背后就是学校南围墙,翻墙过去到班级两三分钟就可以。围墙是石头砌的,坑坑洼洼,抠着石头缝很容易上去,跳下来之后,穿过约五米宽的灌木丛,就是操场的跑道了。靠近围墙拐角处上方有一个不大的缺口,应该是经常有人从这里翻进翻出,下面已踩出一条小路。夏成龙忽然想到,半夜被骂的董琳男朋友如果从这里翻出去,应该不会摔伤腿擦破脸。很快就到了十六开学的日子,人都早早地到齐了,第二天就开始正规上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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