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依依荷塘柳,杨柳依依伴月明。所学非所用,所用非所学,无可奈何,天涯沦落共相惜。同频共振,知己相惜。
小狐仙:体育老师,你是不是买通周一的雨?为什么雨天能完美避开周一?狐宝宝不想上体育课呀。
与人交往,称呼应谨慎。称呼错了,很有可能会给自己带来灾祸。有多少人因疏漏没有避君主名讳遭致灭族之祸?店小二称呼李莫愁为您老人家,却被杀。有人开始称呼杨过为杨兄,后改称为杨兄弟,一字之猜,反应了他心态的变化。
有道是男怕无钱女怕老,大多数男性最忌讳一个穷字,喜欢充大。男性的世界是江湖,以大为尊,不论年龄,只有首领才能称为大哥。若首领被称为兄弟,会被视为大不敬。大多数女性最忌讳一个老字,喜欢充小。很多女性忌讳阿姨、小姐等称呼。对年长者,可以称呼为师傅、老师。大多数女性喜欢被称呼为:大姐、大妹子、小妹、小仙女、神仙姐姐、神仙妹妹。当然不能一概而论。
初次见面,可以问,请问该怎么称呼?回答这个问题,不能自抬辈分,不能说让人感到别扭的称呼。可以多说几种称呼,供人选择。
狐宝宝喜欢的称呼:小程、雨烟姐、雨烟妹妹、狐宝宝。狐爸程彦武喜欢的称呼:老程、程大哥。比他小的人若称呼他为小程、兄弟,他会不高兴的。
落笔惊鸿改狐宝宝文:暮色像一层柔软的纱,轻轻覆盖住了山林。狐爸蹲坐在洞口,琥珀色的眸子望向远方,那里的晚霞正烧得热烈。身后传来一阵细碎的“哒哒”声,是狐宝宝正迈着小短腿,摇摇晃晃地扑到他身上。
“爸爸!”狐宝宝仰着粉雕玉琢的小脸,一双同色的眸子亮得惊人,“今天的风,带着甜甜的味道呢!”
狐爸低低地笑了,温热的大尾巴圈住小家伙,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那是山那边的野蜂在酿蜜呢。狐宝宝想尝尝吗?”
“想!”狐宝宝的眼睛瞬间弯成了月牙,小爪子紧紧抓住狐爸的皮毛。
于是,在暮色四合的山林间,一大一小两只狐狸的身影穿梭在花丛与树影之间。狐爸动作轻盈,几下就找到了野蜂的巢穴,他小心翼翼地取了些蜂蜜,又用宽大的叶子包好。狐宝宝则在一旁好奇地打转,一会儿追追萤火虫,一会儿又对着倒映着晚霞的水洼发呆,嘴里还咿咿呀呀地哼着不成调的小曲。
回到洞口,狐爸将蜂蜜放在一块平整的石头上,用爪子轻轻推到狐宝宝面前。狐宝宝立刻凑过去,小鼻子嗅了嗅,然后伸出粉嫩的小舌头尝了一口,眼睛瞬间瞪得圆圆的:“哇!甜!狐爸爸,你也吃!”
狐爸笑着摸了摸他的小脑袋,自己只尝了一点点,大部分都留给了贪吃的小家伙。看着狐宝宝满足地眯起眼睛,小爪子还在不停地往嘴里送蜂蜜,狐爸的心就像被泡在温水里,又暖又软。
夜深了,山林里静悄悄的,只有虫鸣声此起彼伏。狐宝宝蜷缩在狐爸的怀里,小脑袋靠在他的胸口,听着那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很快就进入了梦乡。狐爸则睁着眼睛,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偶尔低头看看怀里熟睡的小家伙,眼神里满是宠溺与温柔。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狐宝宝就醒了。他没有吵醒狐爸,而是自己悄悄地爬出洞口,想去看看清晨的山林是什么样子。
清晨的山林带着一丝凉意,空气清新得让人忍不住多吸几口。露珠挂在草叶上,在初升的阳光照耀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狐宝宝好奇地伸出小爪子去碰,露珠“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溅起小小的水花,吓得他往后缩了缩脖子,随即又咯咯地笑了起来。
他蹦蹦跳跳地在草地上玩耍,追着一只彩色的蝴蝶跑了好远。蝴蝶飞进了一片灌木丛,狐宝宝也跟着钻了进去,却不小心被一根带刺的枝条勾住了皮毛。他“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声音在山林里传得很远。
正在洞口的狐爸听到哭声,心猛地一紧,立刻像箭一样冲了出去。他很快就找到了在灌木丛里委屈地掉眼泪的狐宝宝,连忙过去把他抱在怀里,仔细检查有没有受伤。
“没事没事,爸爸在这里。”狐爸温柔地安抚着,轻轻地擦去他脸上的泪水。
狐宝宝委屈地瘪着嘴,指着勾住自己皮毛的枝条:“疼……”
狐爸小心翼翼地帮他把枝条弄开,又检查了一下,幸好只是勾住了皮毛,没有伤到皮肤。他抱着狐宝宝,轻声说:“以后不许自己跑这么远了,知道吗?山林里有很多危险,爸爸会担心的。”
狐宝宝懂事地点点头,伸出小爪子搂住狐爸的脖子:“嗯,狐宝宝知道了……爸爸,那里有好多漂亮的花花!”他指着不远处一丛开得正艳的野花,瞬间就把刚才的委屈忘了。
狐爸无奈地笑了笑,抱着他走过去。那些野花有红的、黄的、紫的,在阳光下格外美丽。狐宝宝伸出小爪子,想要去摘一朵,却被狐爸拦住了。
“这些花花是给山林里的小虫子们看的,我们不摘,好不好?”狐爸耐心地解释道。
狐宝宝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只是趴在狐爸怀里,用小鼻子不停地嗅着花香。
接下来的几天,狐爸开始教狐宝宝一些生存的本领。他教狐宝宝怎么辨别可以吃的野果,怎么躲避凶猛的野兽,怎么在山林里找到安全的水源。
狐宝宝学得很认真,虽然有时候会犯些小错误,比如把不能吃的浆果当成了美味,或者在练习奔跑时不小心摔了个跟头,但他从不气馁,总是睁着一双好奇的大眼睛,努力地学习着。
这天,狐爸带着狐宝宝去河边捕鱼。他先示范给狐宝宝看,如何潜伏在草丛里,等待鱼儿游过,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过去。狐爸的动作又快又准,很快就捕到了几条肥美的鱼。
轮到狐宝宝尝试了,他学着狐爸的样子,趴在草丛里,眼睛紧紧盯着水面。可等了好久,鱼儿都没有游过来,他渐渐有些不耐烦了,动来动去的,结果把鱼儿都吓跑了。
狐宝宝沮丧地低下头:“爸爸,我是不是很笨?”
狐爸走过去,用脑袋轻轻蹭了蹭他:“傻孩子,你才刚开始学,怎么会笨呢?捕鱼需要耐心,就像你等蜂蜜的时候一样,要慢慢等,知道吗?”
狐宝宝抬起头,似懂非懂地看着狐爸:“耐心……”
“对,耐心。”狐爸笑着说,“我们再试一次,这次狐宝宝要像小松树一样,一动不动哦。”
于是,狐宝宝再次趴在草丛里,这次他真的像一棵小松树一样,一动不动地盯着水面。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就在他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几条小鱼慢悠悠地游了过来。狐宝宝眼睛一亮,猛地扑了过去,虽然还是扑了个空,但他已经很开心了。
“爸爸,我看到它们了!”
狐爸欣慰地笑了:“真棒,我们的狐宝宝越来越厉害了。”
然而,平静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这天,山林里突然传来了一阵奇怪的声音,那是一种狐爸从未听过的声音,带着一种让他不安的气息。
他立刻把狐宝宝护在身后,警惕地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一个奇怪的“大家伙”出现在山林边缘,它有着四个圆圆的轮子,身上还发出“突突突”的声音。
狐宝宝吓得躲在狐爸怀里,小声问:“狐爸爸,那是什么呀?”
狐爸也有些疑惑,但他本能地感觉到危险,立刻带着狐宝宝往山林深处跑去。
他们跑了很久,直到听不到那奇怪的声音了,才停下来休息。狐宝宝大口地喘着气,小爪子紧紧抓着狐爸的皮毛:“爸爸,那个大家伙好可怕……”
狐爸安抚他:“别怕,有爸爸在,我们以后要离那里远一点。”
从那天起,山林里偶尔会出现那个奇怪的“大家伙”,还有一些两条腿走路的“动物”。狐爸告诉狐宝宝,那些是人类,他们的到来可能会给山林带来一些变化。
狐宝宝似懂非懂,但他知道,只要和爸爸在一起,就什么都不用怕。
又一个黄昏,狐爸和狐宝宝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看着夕阳将山林染成金色。狐宝宝靠在狐爸身上,小声说:“爸爸,我好喜欢这里,喜欢和你在一起。”
狐爸低头看着他,眼神温柔得能融化冰雪:“爸爸也最喜欢狐宝宝了。”
他的大尾巴轻轻扫过地面,周围的树叶沙沙作响,仿佛在为这对父子奏响一曲温馨的乐章。在这片古老而神秘的山林里,狐爸和狐宝宝的故事还在继续,他们将一起经历更多的风雨,也将一起享受更多的美好时光,书写属于他们的、独一无二的山林传奇。
山林里的狐父子
狐爸心头掠过一丝疑惑,却被强烈的危险感攫住,当即叼着狐宝宝的后颈毛,朝着山林最深处的云杉林狂奔。秋日的枯枝在脚下碎裂,带着松针气息的风灌进狐爸的鼻腔,他不敢回头,只听见身后那“轰隆”的怪响越来越远,直到穿过一片齐腰高的蕨类植物,才敢放慢脚步。
狐宝宝从狐爸的嘴里跳下来,小身子还在微微发抖,粉色的舌头吐出来,胸口剧烈起伏。他抬头看着狐爸,琥珀色的眼睛里满是怯意:“狐爸爸,刚才那个声音……是不是山鬼在叫呀?”
狐爸蹲下身,用脑袋蹭了蹭狐宝宝的耳朵,温热的气息让小家伙安定了些。“不是山鬼,”他的声音低沉而温和,“是比山鬼更难对付的东西——人类的机器。”说着,他抬头望向刚才跑来的方向,茂密的树冠间还能看到一缕淡淡的灰烟,像一条扭曲的蛇,正慢慢消散在蓝紫色的暮色里。
这是狐爸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人类的“入侵”。在他小时候,山林里只有风声、鸟鸣和兽类的嘶吼,人类只是偶尔在山脚出现的模糊影子,带着弓箭,却从不敢深入这片布满悬崖和暗河的腹地。可现在,那些“两条腿的动物”不仅来了,还带来了能发出巨响、啃食树木的机器。
接下来的几天,狐爸带着狐宝宝搬到了云杉林深处的一个山洞里。这个山洞藏在一块巨大的岩石后面,洞口被藤蔓和苔藓覆盖,只有拨开层层绿叶,才能看到里面干燥的地面。白天,狐爸会出去觅食,他格外谨慎,每走一步都要停下来嗅闻空气里的气味——人类的气息带着汗水和金属的味道,像一种刺鼻的花粉,只要闻到一丝,他就会立刻带着狐宝宝转移。
狐宝宝渐渐适应了新的生活。他会跟着狐爸学习辨认草药,知道哪种紫色的浆果可以吃,哪种白色的蘑菇有毒;他会在阳光穿过树冠的缝隙时,追逐地上跳跃的光斑,把松塔当成玩具,滚得满山洞都是。可他也发现,狐爸变得越来越警惕,有时候夜里听到远处传来的声响,狐爸会立刻竖起耳朵,眼睛在黑暗里亮得像两颗星星,整夜都守在洞口,不肯合眼。
这天清晨,狐爸带着狐宝宝去溪边喝水。溪水清澈见底,倒映着岸边的枫树,红色的枫叶落在水面上,像一艘艘小小的船。狐宝宝正低头喝着水,突然看到水面上漂来一个奇怪的东西——那是一个透明的袋子,里面装着一些五颜六色的碎片,随着水流打转。
“爸爸,你看那个!”狐宝宝指着透明袋子,好奇地想去碰。
狐爸立刻拦住他,用爪子把他拉到身后。“别碰!”他的声音比平时更严肃,“那是人类的垃圾,有的会有毒,沾到身上会生病。”说着,他用鼻子顶着一根树枝,小心翼翼地把透明袋子推到岸边的石头上,然后用爪子按住树枝,用力一压,袋子“哗啦”一声破了,里面的碎片散落在地上,五颜六色的,在阳光下格外刺眼。
狐宝宝看着那些碎片,突然想起前几天在山林里看到的一幕——一只小松鼠叼着一块彩色的碎片,结果卡在了喉咙里,最后倒在地上,再也没有动过。他心里一阵害怕,紧紧贴着狐爸的腿:“人类的东西,都这么可怕吗?”
狐爸沉默了一会儿,轻轻抚摸狐宝宝的头顶。“不是所有人类都可怕,”他说,“我小时候听老狐狸说过,有的人类会给受伤的动物喂食,会在冬天给小鸟留下谷物。可现在来的这些人类,好像忘记了怎么和山林相处。”他抬头望向溪边的小路,那是一条新踩出来的路,泥土还很松软,上面印着人类的脚印,还有机器的履带痕迹,一直延伸到山林的另一边。
日子一天天过去,山林里的变化越来越明显。有些地方的树木被砍倒了,露出光秃秃的地面,像山林身上的一块块伤疤;偶尔会有人类的声音传来,有的是说话声,有的是机器的轰鸣声,打破了山林的宁静。狐爸带着狐宝宝换了好几个住处,从云杉林搬到了桦树林,又从桦树林搬到了悬崖边的石缝里。每一次搬家,狐宝宝都能感觉到,他们能活动的范围越来越小了。
这天下午,天空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的,把树叶打湿,散发出一股清新的味道。狐爸本来打算出去找些坚果,可刚走出洞口,就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气味——人类的气息,而且比平时更浓,好像就在不远处。
他立刻退回来,把狐宝宝藏在石缝最里面,用身体挡住他。“宝宝,待在这里别出声,不管听到什么,都不要出来。”狐爸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狐宝宝点点头,把小脑袋埋在狐爸的皮毛里,能听到狐爸的心跳声,比平时快了很多。
狐爸悄悄探出脑袋,透过石缝的缝隙往外看。只见不远处的桦树林里,有两个穿着橙色衣服的人类,正拿着一把奇怪的工具,在树干上画着圈圈。他们的身边停着一辆黄色的机器,就是之前发出“轰隆”声的那种,此刻正安静地趴在地上,像一头沉睡的怪兽。
“这些树,看来是保不住了。”狐爸心里一沉,他知道,人类在树干上画圈,就是要把树砍倒的意思。这片桦树林是他们最近常来的地方,这里有很多成熟的浆果,还有狐宝宝最喜欢的蝴蝶,要是树林没了,他们又要搬到哪里去呢?
就在这时,其中一个人类突然抬起头,朝着石缝的方向看了过来。狐爸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赶紧缩回头,紧紧按住狐宝宝的身体,不让他发出一点声音。
石缝外,人类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带着雨水的滴答声,还有金属工具碰撞的声音。狐宝宝能感觉到狐爸的身体在微微发抖,却还是把他护得严严实实。他闭上眼睛,心里默念着:“爸爸,我们一定要没事……”
脚步声在石缝前停了下来,接着传来人类的说话声,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进了狐爸的耳朵里。
“这里好像有个洞,会不会有动物?”
“应该没有吧,这么小的洞,顶多有只兔子。我们赶紧把标记画完,一会儿还要去下一片林子。”
脚步声又响了起来,渐渐远去。狐爸等了很久,直到再也听不到人类的声音,才敢慢慢探出头。桦树林里,那两个橙色的身影已经走远了,只留下树干上一个个白色的圈圈,在雨中显得格外刺眼。
狐爸松了口气,转身把狐宝宝抱出来。小家伙的眼睛里满是泪水,却强忍着没哭出来,只是紧紧抓着狐爸的皮毛。“爸爸,我们是不是要离开这里了?”
狐爸点点头,擦去狐宝宝脸上的泪水。“嗯,我们去更高的地方,那里有一片松树林,人类应该还没到过那里。”他知道,更高的地方气候更冷,食物也更少,可现在,那是他们唯一的选择了。
当天晚上,雨停了,月亮从云层里探出来,洒下银白色的光。狐爸带着狐宝宝,沿着悬崖边的小路往上走。小路很陡,布满了碎石,狐宝宝走得很吃力,好几次差点滑倒,都被狐爸及时扶住。
“爸爸,我走不动了……”狐宝宝的声音带着哭腔,小爪子已经磨得有些疼了。
狐爸停下来,蹲下身,让狐宝宝爬到自己的背上。“上来吧,爸爸背你。”他的声音很温柔,却带着一丝疲惫。狐宝宝趴在狐爸的背上,能感觉到狐爸的步伐越来越慢,呼吸也越来越重,可他还是稳稳地背着他,一步一步往上走。
不知走了多久,他们终于看到了那片松树林。松树林在月光下像一片黑色的海洋,松针在风中轻轻摇晃,发出“沙沙”的声音。狐爸把狐宝宝放下来,找了一个背风的树洞,清理掉里面的落叶,让狐宝宝先钻进去休息。
狐宝宝躺在树洞里,看着狐爸坐在洞口,望着远处的山林。月光照在狐爸的身上,给他的皮毛镀上了一层银色,他的眼神里满是担忧,却又带着一丝坚定。
“爸爸,我们在这里会安全吗?”狐宝宝小声问。
狐爸回过头,对他笑了笑——狐狸的笑容很淡,却能让狐宝宝感到安心。“会的,”他说,“只要我们在一起,就会安全的。”
接下来的日子,他们就在这片松树林里定居了。松树林里的气候确实更冷,尤其是早上,地面上会结一层薄薄的霜,狐宝宝每次出去,都要把小爪子缩在肚子下面,才能稍微暖和一点。食物也很少,只有一些松果和偶尔出现的昆虫,狐爸每天都要走很远的路,才能找到足够的食物喂饱狐宝宝。
月光透过岩缝的缝隙照进来,落在他们身上,像一层柔软的银纱。那银辉并非凛冽的冷光,反倒裹着岩穴里的暖意,将少年阿栀发梢的雪粒映得透亮,也给老猎户陈山的胡茬镀上了层白霜。蜷在两人中间的猎犬“灰影”轻轻抖了抖尾巴尖,把脑袋往阿栀膝头又蹭了蹭,鼻尖还沾着方才从雪地里叼回来的野山楂果渍。
岩穴深处燃着一小堆松针火,火苗舔着架在石块上的陶壶,壶里的雪水正“咕嘟”冒泡,混着野枣与干葛根的清甜,在狭小的空间里漫开。陈山往火里添了截枯松枝,火星噼啪跳起时,他指了指阿栀肩头的布包:“白日捡的那丛‘雪参’,根须得理顺了晾,开春就能换些盐巴,还能给你补补身子——你这小身板,经不住山里倒春寒。”
阿栀连忙把布包往怀里拢了拢,布包里的雪参还带着冻土的凉,叶片上的雪沫化了,在布面上晕出浅痕。他今年刚满十六,去年秋收时家乡遭了涝,爹娘带着他逃荒往山里走,半道上爹娘染了风寒没挺住,是进山巡猎的陈山在雪窝子里捡回了冻得只剩口气的他。这半年来,他跟着陈山学辨草药、设陷阱,灰影也成了他最亲近的伴儿,原本怯懦的眼神里,渐渐有了山林里草木般的韧劲。
“陈伯,”阿栀盯着陶壶里翻滚的野枣,声音轻轻的,“昨儿我在西坡见着了‘白耳兔’,一窝三只,毛雪白雪白的,躲在杜松丛里啃树皮呢。开春它们会不会生小兔子?”
陈山被他问得笑了,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会生,到时候咱们只捡些落在地上的松果,不扰它们。这山林啊,就像个大家园,咱们是客人,得守着客人的规矩。”他顿了顿,目光望向岩缝外的夜空,月亮已经升到了中天,把雪地照得像铺了层碎银,“我年轻时候,跟着你爷爷在这山里跑,那时候西坡的红松林比现在密,每到春天,漫山都是映山红,风一吹,花瓣能飘到山脚下的村落里。”
灰影像是听懂了“村落”两个字,忽然竖起耳朵,朝着岩穴口低低吠了两声。阿栀连忙摸了摸它的耳朵:“是不是听见风了?外面雪大吗?”他往岩缝口挪了挪,借着月光往外看,只见风卷着雪沫子,在松枝间打着旋,远处的山峰隐在夜色里,像蹲在那里的巨兽,安静却有力量。
陶壶里的水终于烧开了,陈山用木棍把陶壶挪到火边,倒了两碗带着野枣香的热水。阿栀捧着粗陶碗,指尖传来暖意,他小口啜着水,忽然想起白日里的事——午后他跟着陈山去南坡找“冰挂草”,路过一处断崖时,看见崖壁上挂着个破旧的木牌,上面刻着模糊的“护林”二字,木牌边缘都被风雨啃得发毛了。
“陈伯,那木牌是谁挂的呀?”阿栀问。
陈山喝了口热水,眼神沉了沉:“是你爷爷挂的。三十年前,这山里来了伙砍树的,把南坡的半片松林都砍了,你爷爷带着村里的人拦着,还在断崖上挂了木牌,说这山林是咱们的根,不能砍。后来那伙人走了,木牌就一直挂在那儿,风吹雨淋的,字都快看不清了。”他指了指自己的膝盖,“我这腿,就是那时候为了护树,被砍树的人用斧头划了道口子,现在阴雨天还疼呢。”
阿栀这才注意到,陈山的裤腿总是挽着一截,膝盖上有道长长的疤痕,像条褐色的蚯蚓。他心里忽然一酸,把自己碗里的野枣挑了两个最大的,放进陈山碗里:“陈伯,以后我帮你巡山,我也护着这山林。”
陈山看着他认真的模样,眼眶有些发热。他这辈子没成家,年轻时跟着老伙计们护林,后来老伙计们要么走了,要么老了,只剩下他守着这片山。阿栀的到来,像给这寂静的山林添了抹亮色,也让他觉得,这护林的担子,终于有了能托付的人。
“好,”陈山拍了拍他的肩膀,“开春咱们就去把那木牌修修,再给它刷层桐油,让它再挂个三十年、五十年。”
夜色渐深,松针火慢慢弱了下去,只剩下点点火星。灰影已经睡熟了,发出轻微的鼾声。阿栀靠在陈山身边,听着外面风吹雪的声音,还有远处偶尔传来的夜枭啼叫,心里却格外安稳。他想起爹娘还在的时候,家里的土炕也是这样暖,娘会在火塘上烤红薯,爹会给他讲山里的故事。现在,虽然爹娘不在了,但他有陈伯,有灰影,还有这片包容他的山林,他觉得自己不再是孤单一人了。
两人坐在火边,陈山给阿栀讲起了爷爷当年护林的故事。那时候,山脚下有个村子,村里的人靠砍树卖钱为生,爷爷为了护林,跟村里的人吵了很多次,甚至被人打过,但他从来没放弃过。后来,村里的人慢慢明白,砍树会让山林变成荒地,就不再砍树了,还跟着爷爷一起种树。
“你爷爷走的那天,还惦记着南坡的那片松林,说要再种些树。”陈山的声音有些低沉,“我答应他,会守着这片山林,不让它受到伤害。现在有了你,我更放心了,以后你就能接着守着这片山林,把你爷爷的心愿传下去。”
阿栀攥紧了拳头,认真地说:“陈伯,我一定会的。我会像爷爷和你一样,护着这片山林,让它永远绿下去。”他看着火塘里跳动的火苗,忽然觉得心里有股力量在慢慢生长,像是返青草的嫩芽,在寒冷的冬天里,努力朝着春天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