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一年,还是找到了写写文字的理由。有些话,写着写着,再回头看,就成了真,还一度理所当然以为自己成了预言家,而心底知道这只是一个略伤感的错觉故事。所以,姑娘,别傻了,当有一个人对你说顺其自然,请暂且搁下满心欢喜,暂且撇下对那些尚未发生的千万种可能的期许,暂且正视你所期待的那个美丽结局的侥幸心理 ,你要知道,每一个顺其自然的背后早已有一个明确的答案,或许残忍,或许美丽得不像话。我不是预言家,也无法猜透结局,毕竟剧透是一件惹人烦的事,那么,说好的,写文字这件事随心就好。
某一段时间,爱上看旧电影,一部接着一部的看,记得那个频繁出现在车站赶火车的女人说,来来回回,总会遇上点什么。这是她的追寻,也成全了形形色色的年轻人在旅途中对遇见这个词的斑斓幻想。而我,遇见了久违的明朗心情。
蓝色玛格丽特篇
总有一段路要一个人走完,就像那杯蓝色玛格丽特,杯壁外沿孤单分明的盐粒初入口略咸涩,经蓝色液体的融合,变得香醇,在静好的岁月里,你还是找到了属于自己独有的步伐节奏。
那个我们开玩笑时叫他“樱桃”的英豪同学,是刚入住客栈那会儿遇见的第一个热心男孩,他帮着铺床倒水那股热情劲儿,起初让我以为他是客栈阿姨的儿子。这里不乏像他这样二十刚出头喜欢一个人四处游走的年轻人,当然,我也包括在内。在我的概念里,行走在路上的人,是没有年龄界限的,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称呼叫年轻人。这些年轻人聚在一起,从不担心没有话题可聊。梁姐姐是福建漳州人,工作几年的她因为找工作入住这家客栈,夜色中21楼的空中客栈,这些年轻人在一起闲聊时,梁姐姐总爱从“樱桃”那一腔广东式普通话里挑出几个字来纠正。年轻人中最年长的要算客栈阿姨了,叫唤我们小妹小妹的阿姨走过许多地方,是一位眼界开阔思想一点也不落俗的女性。练就符合年龄的优雅,除了阅历,我想,还有对生活的全诚投入吧。
中山路,对于不爱热闹商业街的人来说,是一种折磨。这时,作为一名不太合格的医药学院的学生,最大的乐趣就是卖弄不成熟的“学问”。于是,我开始给陪我走中山路的梁姐姐讲我们医药生都懂的“生不如死”这件小事儿,解剖课的见闻,小白鼠和兔子实验,经过一番毫不逊色于小丑的夸张肢体语言润色,还是达到了预想的效果,然后,留下梁姐姐一人凌乱了,陷入遐想的折磨中。我承认,我不是一个理性的陈述者,但绝对是一个合格的聆听者,也乐于此。一段路程的魅力,从不在于累积吹嘘自己走了多久走了多远的资本,而在于倾听声音,在那些故事里不让自己迷失。“樱桃”如此,梁姐姐如此,客栈阿姨也是如此。
没有信仰的人是可怕的,有信仰的人更是可怕。有时候,说是散心,散着散着心就散乱了,可转过身,信仰还在那儿,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立在不近不远之处,也终于证实了距离总能恰到好处的封存完美。
年轻的旅途,或许如蓝色玛格丽特,往后醉人的回味往往是来自最初平淡不出色的味觉中最出色的点缀。
龙舌兰日出篇
因为蓝色玛格丽特,错过了前一天海边的日出,于是,有着追日梦的孩子第二天四点起床,天色暗淡,沿着环岛南路走到海边,海浪的声音完全制造出了一部恐怖片的效果。将近月圆的夜,在沙滩上留下潮水退去后的深浅痕迹。
清晨的曾厝垵,才还原了这个小渔村应有的那分宁静,却如何也还原不了掩埋在历史风尘中的幻想。再次路过音乐剧咖啡酒馆,昨晚的喧闹并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好像不曾发生过什么,但又确实发生过什么。
这才想起昨晚夜幕中的曾厝垵,路过音乐剧,被好听的钢琴曲吸引,还在为蓝色玛格丽特错过日出而懊恼的人,还是走进了音乐剧,点了一杯龙舌兰日出,便坐在一角静静听。笑起来有两个小酒窝的老板是儒雅型的帅哥,至于那位驻唱,弹得一手好钢琴,嗓音轻柔得很好听,于是,我这爱寻找故事的毛病又犯了,不论事实怎样,反正就认定他们一定是有故事的人。在这样不嘈杂的空间里,在驻唱哥歌声里的那句刹那间,突然有种想唱歌的冲动,一首《好不容易》算是不错的开端。我并没有附与那些歌如歌名或歌词里的意义,那些陌生的听众里又有多少人将歌词里的故事强加于我生命之中,我相信当我走出音乐剧的那一刻一切将与我无关,毕竟终归没有交集的人不会再出现。不管出于什么心理,反正在驻唱哥的怂恿下我又唱了《枫》、《其实我介意》、《我不配》,能想起的好像也只有这些一点也不愿意承认符合心境的歌。帅帅的老板另送了一杯鸡尾酒,说算是缘分。有时候,那些我们说不清道不明理不清的思绪,总归咎于缘分,因为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来修饰这难得仅存的欣喜。
开心的时候,可以唱歌,不开心的时候,也可以唱歌,其实我也分不清当时心情如何,只是想唱歌而已。随心所欲,是一件奢侈而畅快的事,也是自己与自己共处时的特权。走出音乐剧,更坚定第二天一定要早起去海边作一场关于日出的梦。
他们说,在厦门,时间就是用来浪费的,你所需要做的是放慢脚步,即使望着海岸,发呆,也是一件极其享受的事。看过《小王子》的人是否记得,那天他看了43次日落。如果可以,我想在这一天里看42次日落,毕竟我不是忧伤的孩子,但是在这浩渺的星球,看日落并不是轻易挪动座椅就能办到的,而我用了整个下午仅仅坐等一次日落。
宁愿相信越是甜腻艳丽如龙舌兰日出,便越是消散得快,而每一次来不及告别就匆忙离散的遇见,却是最美丽的邂逅。
遇见篇
纪录片《浮生一日》片尾,雷闪电鸣的夜里,女孩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坐在车里录的一段影像,她说,她一整天都在期待着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可是,夜深了,还是什么也没发生,又是如此平凡的一天。
在大多数平常的日子里,你期待着至少有那么一件能左右情绪的事发生或一个能牵动心绪的人出现,至少让自己感知到生命的活力,存在的意义。渐渐地,你被琐碎的平凡磨砺成了一个无趣的人,失去了对生活应有的温柔和大度。盈亏的从来不止夜空里的那一弯月,倘若你明白了每一段平凡的时光也能明媚如阳光,你又会如何定义遇见呢?
----2014.6.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