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那些看不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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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绿骏马

人类面临四大基本约束:东西不够、生命有限、互相依赖、需要协调。人类社会的种种现象和制度安排,无一不为适应这种基本约束而衍生出来,经济学正是围绕着这四大约束不断展开。

我们理解的经济学,只有在完备的市场经济条件下才能得以施展,发挥内在作用规律,没想到这是错的。

1.一根香烟

二战时,一位经济学家被关进德国战俘营,他原以为这里不会出现市场经济,无意中发现了人们的市场行为。

战俘们用手中分发的面包与他人进行物物交换,用香烟当作通行货币,以数量多少作为价格浮动标准。

当战俘营外围遭到炮弹袭击时,人们会产生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想法,几乎将手中香烟挥霍一空。第二天,他们发现自己还活着,空袭过去了,但手中的香烟所剩无几。战俘营内出现通货紧缩,一根香烟可以买到更多的面包,只是自己已经没有多余的香烟了。

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会有需求,需求会产生交易,货币随之出现。有交易就有信息不对称,就有中间商赚差价(此处招商,可插播广告),即使是战俘营,同样会出现经济现象。

2.马粪案

古时候,有位王老汉,他在回家路上发现零零星星的马粪。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马粪扫成十几堆,看天色已晚,准备第二天早上回来拉马粪。没想到一位年轻人推着板车路过,看到马粪无人看管,就将马粪装上车,撒在自家地里。第二天,王老汉辗转找到年轻人,两人发生激烈争执,最终告到衙门。如果你是七品芝麻官,会把马粪判给谁?

马粪的主人是马,但马和马的主人放弃了马粪所有权。原告说,马粪是我辛辛苦苦堆起来的,付出了劳动,马粪当然属于我。被告说,马粪掉在地上,它属于大地,地不是你家的,当然马粪不属于你,再说,马粪上也没有标记。

县老爷说:“马粪属于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今天的判决将对你们的子子孙孙造成影响。那十几堆马粪是某人创造的财富,如果马粪判给王老汉,以后人们就不会随便拿走别人的劳动成果。百姓不会花大价钱、大气力为保护已有财富而费力劳神。省下的时间,人们会积极创造财富、积累财富。如果把马粪判给年轻人,老百姓以后会在保护财富上花大价钱,甚至可能付出的劳动超过财富本身。你们说,子孙后代想过那种日子?”

年轻人听后,说:“我现在就还老人的马粪钱。”

当我们在讲公平的时候,背后还有更深远的意义——是否符合效率。只有那些让社会里每个人都积极去积累创造财富的规则,才是公正的。效率决定公平,公平背后是效率的考量,不是单个人得失的评判,站在社会长远发展看,公平与效率是一体的。

3.玻璃碎了

一个顽童踢球时,打破了邻居家的玻璃。窗户主人去买玻璃,刺激了玻璃的生产,于是工人增加了工资,催生出一系列的生产链条。所以有人说,破坏才有进步,破坏是生产力。

这种思维方式的有多个变种。变种一,德国经历二战,日本挨了原子弹,所以后来发展得很快。变种二,老人早点退休,可以把岗位留给更多年轻人。如果机器代替工人,工人就没事可做,机器太先进对社会发展不利。比如,无人驾驶汽车代替汽车,驾驶员就得全部失业。

破窗理论有一个共同问题,只看到由破坏带来的直接就业机会,而忽视避免灾害、人为破坏能给人们生活带来更多健康和幸福。那些省下来的钱和时间可以生产更有效的东西,让生活更富足。我们往往容易看到那些已经存在的事实,而那些省下来的人力、时间和资源我们往往看不见。

环保主义者反对用大量的塑料袋包装食物,因为会造成极大浪费。但经济学家说,塑料袋可以让食物保鲜时间更长,人们食物浪费就会减少。塑料袋的使用与多扔一些食物相比,那个更应该倡导呢?

4.好心干坏事

哲学家康德说:“愿上帝保佑我们免受友人的攻击——要是攻击来自敌人,我们倒能设法自卫”。

这句话什么意思?他是说,上帝要教我们,怎么识别朋友当中坏的思想。敌人的思想我们一眼就能看出好与坏,倒是那些用良好愿望包装起来的思想,比较难识别。经济学研究的,恰恰是好心办坏事的问题。

比如,印度人经常受到眼镜蛇的攻击,为了人民的利益,政府提出悬赏方案,谁杀的眼镜蛇多谁得奖金多,结果眼镜蛇的数目迅速增加。为什么?因为大家都开始饲养眼镜蛇,以此赚取更多的奖赏。

一个政策的出台决不是解决问题的终点,出发点是好的,但人是活的。每当我们看到社会上的不公正、不如意出现,第一直觉是让政府立法,阻止同类事情的发生。但法律不能解决所有问题,人们又会找到不同的应对之策。最后的局面、事态走向,会与我们的想法完全相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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