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猫纷纷爬进洞穴里,身上都弄脏了,双眼也因恐惧而睁得圆圆的。冰冷的月光穿过洞穴上方的裂缝,照在众猫的眼睛上。他们尽可能地压低身体、贴近地面,同时也紧张地环顾四周,生怕黑暗中有危险悄悄临近。
地上的水洼冷冷地反射着月亮的余光。月光照亮了尖石林顶端,它们有些从地面突起,有些从洞穴上方延伸下来,另外还有些石头从中间连在一起,成了一整片发出微光、模样细长的白石林。呼啸的风穿过洞穴缝隙,不断吹拂猫身上的毛发。空气潮湿而清新,隐约有远处瀑布的气味。
突然,有只猫从尖石后面走了出来。他的身形略长,精瘦但有肌肉,身上沾满干硬的泥巴,简直像极了一只石雕的猫。
“欢迎啊,”他扯开粗哑的嗓门说道,“月光照在水面上,根据杀无尽部落的规矩,现在是聆听预言的时候了。”
有只猫蹑手蹑脚地走上前,朝着说话的猫说道:“尖石巫师,你得到征兆了吗?杀无尽部落向你传递什么信息了吗?”
另一只猫也在他身后发言了:“我们到底还有没有希望?”
尖石巫师低着头,喃喃说道:“我的确看到杀无尽部落透过洒落在石头上的月光、碎石投射的影子,还有从屋顶滴下的雨水声所传递的信息。”他迟疑了一下,目光扫过身边的猫。“是的,”他继续说,“他们的确说了,我们还有希望。”
众猫突然开始窃窃私语,好似一阵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他们的眼睛睁得比铜铃还大,耳朵也纷纷竖起。第一只站出来的猫迟疑地问:“那你知道我们该怎么做,才能摆脱这些可怕的危险吗?”
“是的,鹰崖。”尖石巫师回答,“杀无尽部落的确跟我说过,有一只猫即将到来,一只来自他们那族的银白色猫,他会帮我们赶走尖牙怪。”
接着是一片寂静。然后,有一个声音从猫群后方传出:“还有不属于急水部落的猫吗?”
“一定还有。”另一只猫回答。
“我听过有猫谈论其他陌生猫的事情,”鹰崖说,“虽然我们从来没见过。这只银白色的猫究竟什么时候才会到?”他又焦急地问了一次,其他猫也纷纷附和。
“是啊,什么时候?”
“这是真的吗?”
尖石巫师的尾巴抽了一下,要大家安静。“是的,我说的都是真的。”他说,“杀无尽部落从来没对我们说过谎。我曾经在月光照耀的池水上,看到那只猫身上的银色毛发。”
“但是,他究竟什么时候才会出现?”鹰崖坚持要问。
“杀无尽部落还没告诉我,”尖石巫师回答,“我不知道这只银猫到底什么时候会来,也不知道他会从哪里来。但我想,只要他一现身,我们就会知道的。”
他抬头望着洞穴顶端,双眼闪闪发亮,好似两枚迷你的月亮。“族猫们,在他到来之前,我们只能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