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往常一样走进教室，坐在讲台边的科代表对我说：“老师，你来了啊。”和平常一样的场景，和平常一样的语气。
“老师，他们想……唱歌。”我照例下意识回答：“我唱歌不行。”
“不是，他们想给你唱歌。”科代表略带羞涩地说（近1米8的大男生）。是啊，这群善解人意的孩子怎么会为难我呢。
就像很多次善意的起哄，很多次善意的赞美，很多个不经意的瞬间一样。张震岳的《再见》响起，简单的歌词，只是不断重复的“再见、思念、走远……再见、思念、走远……”，并不常听歌的我，从旋律中感受到了伤感，在我还没有准备好的瞬间，突然就红了眼圈。歌声停下的时候，开口已哽咽，眼泪不受控制地掉下来，前排的女孩子给我递上纸巾盒，像以前她们发现我有吸鼻子的迹象或椅子上讲台上偶有水滴的时候一样。
开口，语不成句，我看到很多女孩子眼泪掉下来，我看到有的男孩子也开始擦眼睛，有的男孩子抬头望着天花板吸鼻子……突然脑海中涌进很多个画面，高考中的失控大哭，兰哥的安慰和Miss吴的开导，同学的陪伴，甚至平时交往不多的同学给我的一个善意的拥抱。想起三年前一个阳光很好、天空很蓝的下午，在师训大楼旁送走宿舍第一个离开的小哥，离别，云彩挡住太阳，天空突然变暗。想起一个磅礴大雨的清晨，送大姐到楼下，雨水穿过鞋间，想说再见，却突然泪水滂沱，说不出一声再见……
中午是另一番光景，与另一个班的孩子老师的一餐饭。孩子们这时候异常活泼懂事起来，在路上等人的男生热情地问我知不知道地方，门口迎接的班委热情地对我招手，走进店里，围坐在桌旁的孩子们热情地欢呼。同桌坐的女孩儿们热情地给我们倒饮料、夹菜，热情地招呼着我们，热情地说说笑笑，讨论着吃货、胖瘦的问题。孩子们热情地来敬酒（“酒”），热情而真切地感谢着老师，热情地找老师们合影，再美化出美美的照片。
整餐饭包括回学校的路上，气氛都是欢快热情的。想起拿到毕业照时没说出的那句话，这张照片后面有多少汗和泪啊，有多少欣慰满足和矛盾冲突啊。我想我们没有一天比今天相处地更欢快更和谐了。在这一天，似乎孩子们突然就长大了，突然就懂事了。
也想起人生路上似曾相识的画面，高中毕业时兰哥带大家去吃的那顿牛肉面。那时候似乎所有同学的饭量都很大，然而男生大多都很瘦，女生好多倒是没抽条的肉肉的可爱。还有大学毕业时一顿接着一顿的聚餐，毕业照上胳膊、肩膀都是肉肉的，脸颊也比如今丰满，那时候不比现在重10斤至少也得重5斤吧。人生有这样一段段长肉的时光，是真的在享福吧。须尽醉，莫推辞，人生多别离。相遇，分别……悲伤，欢乐……聚合，离散。
2016-6-4 17:0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