访美花絮(中)
会议期间的学术活动,先生曾撰文详谈,不再重述。我带去一篇发表于《国际教育评论》的文章,编辑部位于西德汉堡,由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主办。英语听说读写,我“写“最差,由同事杨锐翻译请汕大美国籍教师润色,与杨锐合署发表。当年向海外投稿要经过申请特许,汕大或有点特权,编辑对有中国大陆学者来稿应该感到很新鲜,但评审程序一样。
还是在亚特兰大,老李带我与先生逛商场,先生看中了一款少儿单排滑轮靴,想买了带回给世平的儿子,那时国内还没有这玩意,肯定会让孙子高兴的跳起来,一问价格要九十余美元,先生犹豫再三,最终没买,我和老李熟悉先生的性格,在一旁没有说点什么。印象中先生除了买了一堆巴基斯坦的纱巾,没有为自己与家人买任何东西。我除了在“后院”淘了几件换算成人民币都太便宜的物件,商场内东西也是一件没买。
回程再经旧金山,逗留了两天,海峰的弟弟工作比较忙,陪我们去了一趟金门大桥,只有在金门大桥上,才能体会马克吐温说的:“我在美国过的一个最寒冷的冬天,是在旧金山的夏天。”当时正是夏天。考虑到先生年龄较大,海峰弟弟建议我俩去乘铛铛车游览市区。我和先生乘着独具旧金山风情的有轨电车,上上又下下,起起又伏伏,在铛铛声中,一路欣赏老城风景,先生也有点陶醉。
访美花絮(下)
在香港也逗留了两天,先生住在亲戚家里,我在附近找了一家“青年旅馆”住下,在油麻地与尖沙咀一带闲逛了两天,除了进小饭店吃饭,基本不张口,认真体验了一回香港底层百姓的日常生活与市井风情,还是啥也不买只看看,与其在这购物不如到广州地摊上买更实惠。
到了约定的时间接上先生打车去往启德机场,全世界的的士司机都健谈,北京的司机喜欢侃世界大势国家大事,香港的司机也会没话找话,得知我们要去汕头,很是“关心”,提醒我们汕头治安很差,在他看来,那地方处处有骗子遍地少好人,我和先生听他胡扯也不搭腔,这次在机场倒是一切顺利!
还是与去时一样,飞机还没上巡航高度便下降进了机场,带有汕头大学凤凰图标的白色小车已在等候,司机接送过先生,俩人热情地用汕头话互致问候,一路天朗气清,道路两旁三角梅与凤凰花花开正艳,桑浦山下汕头大学美丽洁白如凤凰般身姿迎面而来,我和先生回家了!
东瀛依旧
我没有留学经历,与外国人打交道也不多,给我留下较深印象的,有两个:一个是日本人,一个还是日本人。交往都不超一天,时间跨度却有数十年。在厦大读研时,常有外国专家来访,所里照例会安排一次“一日游”,也会指定一个学生陪同。一次来了位东京大学的名教授,指定我陪同。
不管是哪国人,我们通通用英语交流,何况是出去玩,都不流利也没问题。小车通过湖里工业区,我突然冒出一句日语:这儿好安静呀!他十分兴奋,立刻用日语以回应。其实日语我只学了点皮毛,偌大一个工业园,居然没见一个人!偏偏我还记得这句,自然是脱口而出。当然,这是几十年前的事了。在植物园的草地上,我俩坐下休息聊天。他掏出两个橘子,递一个给我,说:这才是我小时候的味道,日本改良的只剩下甜味了。还有一事让他又找到了怀旧的感觉,他说居然在厦门又见到了活着的蒸汽老火车,太开心了。各位不必奇怪,在校园里,我有时还能听到“亲爱的共军弟兄们”的广播。
起身要走时,他一个举动让我吃了一惊。只见他将地上的橘皮拾起塞进了西服口袋,我早已不知将自己的皮扔哪去了,想学样也不可能了。行程结束送他到了宾馆,他让我稍等,一会他出来拿了三只笔送给我,是我没见过的三色圆珠笔。我仍记得他的名字:寺崎昌男。
多年后角色身份互换,我的办公室里来了位日本学生。她自我介绍说,她是东京大学中文专业的,最近在为硕士论文收集资料,选题与华人华侨捐资兴办大学有关。她争取了一个短期访学项目,在中山大学。今天专程来汕头大学,有人向她推荐了我。因为我也曾做过这方面研究,当然可以侃侃而谈,为她释疑解惑。分别时我送她到门口,她鞠了一躬。后来我收到一封日本寄来的厚厚信函,我想不起谁会从日本给我来信。打开一看,几张活页的日文文章,内里夹着张一看就是女性专用的信纸,淡淡的粉色,配上一手娟秀的笔迹,让人赏心悦目。是一封感谢信。我想起了那个日本女孩。她在信中特意提及,她的论文已顺利出版,她将涉及到我提供信息的部分活页也寄给我。
读了信我有些感动,毕竟已是电邮时代了,发个伊妹儿,有印刷品就附个电子版,谁还写信?同时又感到一点惭愧,我清楚,我的学生最多就是离开时说声谢谢。我再次感到了差距,而且跨越了两代人。但也很快便释然了,明治维新成功了,百日维新失败了,失败就要有代价。知耻而后勇,中国人还是会慢慢赶上去的,这一代不行,那就下一代,再下一代。
“一家亲”
马英九先生2023年春天来访,似刮起了阵阵“两岸一家亲”之暖风。风是否吹到了台湾,或到了台湾又成了什么风,真不好说。
我与台湾清华大学一位同龄的教授曾有过几次学术交往,他妙语连珠,总能在恰当的时间点,插个科;正确的场合处,打个浑;逗大家伙一乐,绝对是得了东方朔老祖宗之真传!我还引他“金句”写过一小文:《牧师对牧师的布道》,颇得阅者喜欢。他的普通话说的比我好。
有一次,主办方实际是上海大学杨德广校长本人,我也是第一次享受了一人一标间的同等待遇。为表盛情,杨校长派车专程从沪送我们到宁波蒋氏故里参观,还住了一晚。我与他边走边聊,他手机响了,到一旁接听。我清晰地听到他回了一句:“我现在在中国!”我立马回过味来,他与咱可不是自己人!他连大陆都不说,当然不会认可台湾也是中国,他不是中国人!
此事我与潘老说过,先生一点也不觉得惊讶,我已忘了先生是如何回答的,但我曾问过先生一个可笑的问题。我说,苏三唱“洪洞县里无有一个好人”,岂不是一竿子打翻了一县人民?先生笑曰:她是省去了一个“衙”字。我可真是幼稚,这出戏都唱了几百年了,即使是一字不识的老粗,也明白这“县里”是啥意思,可我居然想当然以当下的语义去理解。可见切不可总以自己习惯的语境等等,去理解他人,包括古人。
也许在这位教授的潜意识里,就是一个英国人与一些美国人在交往,沟通岂能有障碍?与你勾肩搭背,称兄道弟都可以,对不起,不是一国。一位常来大陆的“高知”尚如此,遑论被绿党洗脑几十年的普通民众?所以我对“英九风”颇不以为然。老秦也是奔古稀而去者,也就是说说而已,不会太“激动”。“苦难产生激情”,能量无比巨大,可为政治家运用。
我辈幸运,改革开放之初遇上了称职的大政治家!呵呵。据说台北最初有第八路公交,因候车者难免会说:“八路怎么还不来?”“八路终于来了!”从此台湾再无“八路”。今天前“国军最高统帅”来了,当然很好。
当年游到厦门大学附近,投奔真八路的“国军弟兄”,可惜老秦晚到一步,没赶上迎接。
此弟兄早已成了经济学的名人,世界经济高端人士大会的常客主宾,大陆人津津乐道多年,台当局还在为是否仍要以“逃兵”罪追责而纠结呢。
当然,如果以“叛国罪”起诉,那事情可就闹大了!
也让子弹飞
有人说,为什么当下没人能在高教研究领域上超过潘先生?这确实是个不好回答的问题。汕头大学首任党委书记,老红军林川跟我说过,我早就认识你的老师!他少年时就以“雋之”为名,为报纸文艺副刊写文章。先生也多次与我提起,应当好好去釆访林川,他对如何办好汕头大学,有独到深刻的见解。因为一些原因,始终未能实现,辜负了先生。
当年我的班副徐同学喜欢说:功夫在诗外。可谓“一笑二笑连三笑,文曲星爷冲你笑。”所以开心也重要!今天也让子弹飞,洞穿一个笑靶!让各位大笑一回。老秦当过兵,重量级的铁道兵!在福建师大教育系只是小组长,厦大高教所同学倒是选我当了班长,还是兵哥哥好。
我是 1972年年底入伍,乘军列数日,从东南一口气直上西南。新兵团安营西南师大,斯文早已扫地,鸠占鹊巢,何足道哉。三个月艰苦的新兵训练结束,配发领章帽徽,现场气氛热烈,心情似开国将帅授衔,各连排彼此拉歌,我客串一回指挥,好不得意。我至今仍会哼唱“红色的帽徽红领章,红色的战士红思想,全军上下一片红……”。我分配至司令部,战友们纷纷表示祝贺,到了司令部,才知道司令部还管着机关食堂,是炊事班缺一人。天天面对当官的,从此只有一个具有光荣革命传统的称呼:小鬼!
后来新兵连长见到我,颇为惋惜地说,早知如此,就让你到我的连里来当文书。与我同时来的还有一个唐山兵,他进的是小灶,专为首长服务,我的班长管不了他。这样一来,他连个班友都没有,比我孤单。既然是“同年”,自是无话不谈。他入伍前在唐山某国企炊事班工作。我明白了,他实际是被“特招”,只是当时他本人并不知道。
他跟我说了这么一个故事,后来看了一部港片《巴士奇遇结良缘》,想那应该算唐山版的巴士奇缘。他说一个铁哥们有一回乘公交上班,车上挤满了上班的年轻人,海阔天空地胡侃,在片刻的无话可说之时,有人放了个响屁,“一屁激起千层浪”,顿时成了中华屁文化的讨论会,并一致声讨,要求放屁者坦白从宽……
他那铁哥们突然注意到,身旁的一位姑娘脸有些泛红。脑子一热,便大喝了一声:“老子放个屁怎么了!吃饱了撑死了你们!”既然有人认领,也就没人再说屁事,又扯他淡去了。到站下车,小伙子看那女的也下了车,似乎有话要跟他说。果然,那女的走上前来,问了他在哪个厂上班,并说自己在附近的一个厂上班。
从此,只要在公交车上眼睛对上了,两人就会自觉不自觉地挤到一块,聊上几句。一来二去,两人恋上了。在那年代,公开了恋情,这婚姻大事也就敲定了。
他看我听的入神,又说了件公交车上的奇葩事儿,这回他在场。一个小伙子在车上话说的太激动,唾沫星子飞到一旁的女子脸上,那姑娘不依不饶,一直训斥。小伙子也不搭话,看来也是憋得慌。车到一站,门开了,小伙子突然上前,一把抱住那姑娘,在她脸上啃了一大口,说了句:“我㖭干净总可以了吧?”便冲下了车。片刻的愣神后,女子认为受到莫大的羞辱,顿时大哭大骂起来,可小伙子早没影了,姑娘还没到站呢。车上的人个个是前仰又后翻,司机还以为闹出了人命。
故事完了,可我还在替俩主角操心,下回俩人在车上对上眼了,怎么办?估计奇缘是没有了,会打起来吗?
那年代可是男女绝对平等,“妇女能顶半边天!”“男同志能做到的,女同志也能做到!”到处都是铁姑娘,连给公猪配种,姑娘们也敢干,小伙子应该会更心虚一点吧。
不过那年代还是有温情的一刻,在川陕交界的大巴山深处,军营里的喇叭一天突然传出了“远方的客人请你留下来”的歌声,我如醉如痴,世上竟有如此美好的歌声!以后知道,是北京为迎接一次略有些国际性的运动会创作的。但当时的感受,难以与后人道也。
当然是很多年之后,一回与几位学生乘火车赴昆明开会,往返走的是当年军列走的路。确切地说,学生是蹭会去了,任命一头脑活络的学生为微旅游团长,顺便将大理丽江虎跳峡走一回。学生要去列车广播室为我点歌,我说就点《远方的客人请你留下来》与《在那银色的月光下》。
夺命奇缘
大家喜欢那唐山版的巴士奇缘,今天再讲一个差点儿夺命的奇缘,和一个夺了命的无缘。部队当年在北京修地铁,发生过这样一件真人真事,又是一个编剧拍破脑袋,也想不出的奇缘!
运输连的一个班长,在一次出车途中,不慎撞倒路旁的一个女青年,伤的不轻,送进了医院,班长心里愧疚,便时常用自己的津贴买了营养品去探望,也是那么一来二去的,两人居然相爱了!军队是绝对禁止士兵与驻地女青年谈恋爱的,事情暴露了,没得商量,责令退伍。
那北京女青年可就不干了,说要不咱俩这就结婚,你就落户到我家!她是北京的一个公社社员,那个年代,北京郊区的人民公社,一个比一个牛!都是新中国的名片,常有外宾参观访问,公社的名头(称)也都是响当当,美好的让人以为,这就是共产主义乐土。班长的家本就在偏僻贫穷且遥远的农村,当然是无条件的接受,老班长从此以后,开始了首都人民公社社员的幸福生活。
故事完了?也是没有!
说是一个战士听说了班长的撞人奇缘,竟然想也来一个!只要开车上路,就紧盯路旁行人,日日坚持,终于等到一个,自认为可结良缘的目标出现,便一头撞了过去,没把握好角度与力度,开着军用大卡车撞人的事儿,可不是可以试错的!结果是把一个年轻漂亮的姑娘,给活活撞死了!
在军事法庭上,他坦白了自己的“作案动机”,不知道当时军法官是怎么想的,如果是我,肯定要拍案破口大骂:“你小子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想昏了头吧!”就是条件反射,把小时候一位女大学生当着我的面,骂一位追求者的话,又骂了一遍,算是替那位枉死的北京姑娘,出一口她已经听不到的恶气!故事明天说。
只是我对后一个故事,总是抱有一点怀疑,天下哪会有这样的事?不会是老兵看我听的入神,自己续上了一个吧?
“面子面”
山西人爱吃面,父亲也爱做面,孩子们吃的唏哩呼噜,父亲特高兴。近代一名人说过:“世上最好吃的面,是人家给你面子;世上最难吃的面,是人家不给你面子。”老秦还可补充一句:“世上最最难吃的,是人家给你面子,你已无福消受,咽不下去了!”某大学党委书记给过我一碗,故事也是以后再说。
今天说的这碗“面子面”,可能让他一辈子打光棍。
文革爆发,父亲是当然的“走资本主义道路当权派”。“游街、批斗、进牛棚”三步舞曲舞罢,成立了五七干校,父亲去了养鸡场,母亲去了豆腐坊,初期“走资派”仍集中管理,母亲是县税务局会计,不是当权派,为自己争取了一个小单间,一小排平房最角落。总要闹出点动静的我,被母亲带在身边,其余房间住的是下放来的女大学生。
在我这个小乡吧佬眼中,她们不仅有礼貌,聪明有知识,还特别会讲外国故事,当然,主要是苏联故事。我后来喜欢讲故事,可能受她们的启蒙。
一个周末上午,我在过道前的公用水泥洗衣池里,洗那条兄长传下的肥大裤子,一位叔叔走到一旁看我洗裤,并教我要顺着斜条纹刷,才能将脏东西刷掉。我很认真地照他说的做,正刷着,身后门突然打开,一位女大学生冲了出来,我跟她很熟,隔壁邻居。
她站在我的另一边,一只手指着那位干部的脸,另一只手几乎甩到我的脸上,可能甩到了,破口一声大吼:“你给我滚蛋!你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我吓得扔掉裤子与刷子,真个是“呆若木鸡”。
虽说吓得不轻,我知道她不是骂我,也猜出是那个干部在追她。我也觉得他俩不般配,男的是文革前老久毕业的,又在这么个小县城工作,这些女大学生来自大城市的名牌大学,迟早要从鸡窝里飞出去成凤凰,当然,不是我父亲养鸡场里的鸡窝,尽管他们养的是“来克亨”等洋鸡,几乎可一天一个蛋,天天下,但在她们看来,这个穷山沟,与臭哄哄的鸡窝没啥区别。
只是她也太不给他面子了,别说这一排房内的女大学生们会笑成什么样,丁点大的干校,屁大的小城,估计也会很快都传遍此石破天惊,当地人旷世未闻的姑娘一声吼。还会有哪个姑娘,敢嫁给一个知名度如此高,且年近中年的“癞蛤蟆”,或许他要打一辈子光棍。
听口音她不是南方人,南方姑娘再不愿意,也不会如此不给面子,或者说根本就骂不出口,也不会是山西人!“人说山西好风光”,好风光滋养的女孩,也不会如此泼天般辣!
公开把自己比作“天鹅肉”的姑娘家,别说此后在生活中,就是小说里,我再也没听说过,那一幕,刻骨铭心,并当场暗暗下定决心,长大后绝不做癞蛤蟆,有天鹅飞过,决不抬头。她当时还说过几句也很“经典”骂人话,小脑袋瓜子存不下,忘了。
昨天说如果我是军法官,我会对着也想来个“车祸奇缘”者拍桌大骂:“你小子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实在是那女大学生的一声骂,印象太深,忘不了。
“翠屏娘娘”
老秦有幸拜在潘老门下,总想着来点“先生说”,沾点光。今日开场白,还拿先生说说事。潘老交往过的厦大党委书记,我认为他最欣赏,或者说最佩服的,也可能是共事最久的,应该是未力工。未力工个高,显得文文弱弱,却不是知识分子出身。
先生跟我说过,未力工常说自己文化水平低,没上过几年学。但我看过他的笔记,有条理,也简明扼要。说话办事,很有水平!先生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呢?因为我曾与先生说过,父亲是山西南下福建的一个“土八路”。
先生笑着说,那你父亲与未力工应该是战友了!他们的确是战友。当年为了隐蔽意图,那批南下干部全部换上军装扛起枪,有一个番号:“中国人民解放军长江支队”。本是去接管长江南岸地方政权,但战事发展太快,最终成了“闽江支队”。那或是中外战争史上唯一一支,不是被敌方消灭,但存在时间最短的一支部队。六个月,就是从太行山到武夷山的行军路程。
父亲去了古田,先任区长,后任法院院长,我出生在古田老城。母亲曾回忆说,有一回她抱着我,一个苏联专家拿着一个苹果,走过来要递给我,当着中苏友人的面,我哇哇大哭,分明是说:“大鼻子,别过来,你吓死宝宝了。”苹果接没接?母亲没说。
高中时,一位家住水库边的同学邀我和几个男生,到水库乘小船游玩。先上了一个长满成熟水蜜桃的小岛,一位同学将上衣脱了当包裹塞满了桃子,被守岛人的狗发现了,我们一路狂奔,连滚带爬上了船,喊着“快划快划”逃离了桃花岛。也见到了仍露出水面的一个教堂十字尖,如今或可为水下探险之处。
当年她就叫水库,没有雅称,幸亏没有,才给后人发挥的空间。否则,不是“红旗”,便是“胜利”,没的选!
今天称“翠屏”,雅则雅,也有点故事,但没有特别吸引人的故事支撑,想引来海内外八方游客,还是有一点困难。
记得广州塔落成,官方对外征名,前提是不得叫广州塔。无数骚人墨客与平头百姓想破脑袋,就是想不出一个好名字。有人建议,就叫“小蛮腰”吧,形象又生动!迎来一片喝彩。如此高大上之物,这个名字肯定不会为官方接受。最终,还只能是广州塔。
北京的央视大楼落成,连起名的心都没有了,因为老北京人直接就叫“大裤衩”!
古田这湖的名字要想越传越美,越传越远,一定要有“精彩”故事,且越久远越神仙越离谱越好!
比如,可以这样编:很久很久以前,古田八年没下几滴雨,生灵涂炭,百姓卖儿卖女。有个叫翠屏的美丽姑娘,许下大愿,如天降甘霖,我将以身伺虎!
果然,一头猛虎现身,也不知道是华南虎还是华东虎,天空顿时乌云密布,姑娘……
顷刻大雨如注,三天三夜,山沟成了平湖。百姓感其大恩,念其大德,从此山名翠屏山,水为翠屏湖。当然,还可乘势而上,湖畔修个超豪华的翠屏娘娘庙,再烧一把火,说某生拜后高中北大,某人三代单传,求后老妻连生三子……
怕是从此山要成人山,水要成人海,文旅业之振兴,立竿见影!
老秦胡扯,但我知道,有的景区,真是这么编的,只有更神仙,没有最神仙的。不信,大家回想一下,近年来,家乡冒出了哪些你小时候,闻所未闻的传奇故事?或者,外出旅游,你以为,自己游进了“大话西游”?
没办法,为了地方经济,为了生计,不拼故事还能拼什么?
山还是那个山,水还是那个水。
“秦伯”
考回厦大读博,隔壁住着几位硕士生,其中一位见面就喊“秦伯”,我听着有点儿别扭,老秦是比你大了不少,但怎么么哒也还没有到阿伯的年纪,难道我与楼下负责喊接电话与搞卫生的阿伯看上去一个样?当然,不久之后便意识到,他是喊“秦博”,不是阿伯。
其实,类似的简称是从香港传递过来,我本早已耳熟,只是一时没想到自己也可以被如此这般的“亲切”。
开场白过后,说正经故事:
八十年代后期高教研究兴起,各高校与省高教局参与度很高,学术会议各种调研活动很多,我虽到汕大工作不久,已经结识了省城不少的同行与领导。有一次与暨南大学高教室主任和他的属下李老师到厦大开会,会议最后一天,一位操粤语的港商找上了李老师,一见面就“杨太”长“杨太”短地亲切叫唤。一听说广东仅有三位代表,其中一位还是杨太的顶头上司,无论如何,要我们退掉厦大宾馆的住房,接我们仨到市区一个高档酒店入住。在他们面前,我只是一个小弟弟,当然是跟着走。好吃好喝好住就不说了,第二天上午,一辆日本崭新的托哟塔面包车来酒店接上我们四人驶往广东。从港商与李老师的谈话中,我明白了,李老师的丈夫是省外经贸委的一位处长,姓杨!
当年没有高速公路,当天能到汕头地界就不错了,这位从广州来的港商直接指挥司机将我们拉到距汕头还有不少距离澄海的一家港资企业,这家企业的老板年更长明显口音与他不同,是潮汕口音,已恭候多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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