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姑奶奶要吃肉

  吃了接近两个月的米糊糊,林诗歌有了生不如死的感觉。

  林诗歌声嘶力竭地喊着:“我要吃猪血粑,冬笋炒腊肉……”哇哇哇。

  “别喊了,怎么喊他们也听不懂你说的话。”石岩虚弱无力的说道,因能量耗尽而沉睡的石岩被林诗歌的高分贝惊醒。

  “要你管,你算哪根葱,滚蛋。”林诗歌是一个燃烧的火药筒,哇哇哇的骂声震破了屋顶。

  石岩无奈地闭了嘴。

  林诗歌一点也不奇怪,脑海里出现了石岩这个多出来的声音。林诗歌做过的梦里,什么系统,空间啥都不是个事。

  爷爷,娘亲,林诗歌三人把十几分钟前的事情连续三天,重演了许多遍。

  林诗歌倔犟的被驴踢坏了脑袋,渐渐地她小脸苍白,双眼深陷,嘴唇干裂,饿得奄奄一息,骂声喊声渐弱,声音如蚊蝇,在嗝屁的边缘徘徊。

  娘亲眼泪如断线的珍珠,泣声道:“宝宝究竟是怎么了,大夫说她身体没什么问题,爹爹,宝宝却总是不吃东西,这可怎么办?”娘亲抱着林诗歌轻轻摇晃,哄着。

  爷爷红着眼睛看着林诗歌轻叹:“灌进去。”

  爷爷端来了水和米糊糊,一勺勺往林诗歌嘴里硬塞。

  林诗歌拼尽全力把水和米糊糊又喷了出来。

  虚弱的喊道:“我要吃土豆炖牛肉。”嗯嗯嗯的喊声。

  石岩急了,宿主要饿死了,自己也要完蛋了。

  石岩动用一丝丝的能量,刺向林诗歌的痛觉末稍神经,厉声喝道:“快吃,不吃打你。”

  “去死。”林诗歌骂道,小身体疼的抖索。

  石岩强撑虚脱的身体,动用仅剩不多的能量,刺向林诗歌的中枢痛觉神经,叱骂道:“不吃我打死你。”

  林诗歌小身子痛到抽搐,怒骂:“滚滚滚。”唧唧唧弱不可闻的骂声。

  “宝宝,你怎么了,求求你,你吃东西啊,娘亲求你了……”娘亲泣声道,她的眼泪掉在了林诗歌的嘴唇上。

  林诗歌的舌头尝到了苦涩的味道,看着眼前这个一脸憔悴,哭兮兮的女人,小心脏扑通跳了几下。

  爷爷擦干净林诗歌喷出去的水和米糊糊,勺子再次强硬地塞进了林诗歌的嘴里。

  林诗歌两只眼睛盯着娘亲,看着那女人悲痛欲绝的样子,林诗歌终于卷动小舌头把米糊糊咽了下去。

  石岩松了口气,虚弱的晕了过去,林诗歌嘴角的小黑痣暗沉了一些。

  “爹爹,宝宝吃了,呜呜呜……”娘亲喜极而泣。

  “吃了好,吃了好…..”爷爷双眼通红,哆嗦着嘴唇,颤抖着手一勺一勺地喂着林诗歌。

  林诗歌总算不会饿死了,没有饿死的林诗歌渐渐长大。

  夏季悄然来临。

  初夏暖暖的阳光笼罩着整个小院子,阳光裹挟着丝丝的微风,有着些许的凉意。

  清晨时分。

  小蜜蜂嗡嗡嗡地在墙角的野花中飞来飞去,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花香,野草丛中有几只毛茸茸的小鸡崽叽叽叽的叫着,尖着嘴巴在草地里啄着。

  墙角有一棵畸形桔子树下趴着一条黑色的小狗,吐着舌头,哈着气,时不时晃晃尾巴,“汪汪汪”地轻叫几声。

  院子角落的栅栏内围着一小块菜地,种着葱和蒜,绿油油的。

  厨房内。

  “哗啦啦。”是洗菜的水声,睡眠严重不足的林诗歌娘亲面容憔悴,坐在一条小板凳上清洗着盆里的青菜。

  卧室里。

  林诗歌睁开了狡黠的双眼,翻个身,灵活地坐了起来,低头看了看地面,床有些高。

  林诗歌连拖带拽把小被子丢床下,“嘭”一声轻响她的小身子摔在了被子上。

  林诗歌爬了起来,站不稳,又摔倒了。林诗歌在被子上撒了泡尿,轻声骂道:“不给肉我吃,让你洗被子。”骂声自动转化成哇哇哇。

  林诗歌爬过一条板凳旁边,抓翻了上面摆的一碗米糊糊,撒了个满地,“咯咯咯”林诗歌开心的笑了,林诗歌往门口爬去,途中抓翻一盆水,“咯咯咯”林诗歌更开心了。

  爬出门口,一路前行,中间,林诗歌抓翻一篮子黄豆,她静悄悄把豆子东南西北撒满地,轻声骂道:“我没得吃,大家都别吃。”哇哇哇。

  继续爬,小黑狗摇晃着尾巴紧跟着林诗歌,几只毛茸茸的小鸡崽叽叽叽叫着紧沾着林诗歌。

  小院门口。林诗歌探头探脑脑袋伸出了门口,左右瞧瞧,两只黑黑的小手爬过略高的门槛,一条肥肥的小短腿越过了门槛,身子微微倾斜,在地上打了个滚,另外一条小短腿也过去了。

  几只小鸡被门槛阻住了前进的步伐,尝试飞出去几次无果后,发出悲鸣的叽叽声转身走向了草地。

  地上爬着一个乌七抹黑的婴孩,身后跟着一条小黑狗,往隔壁的教室而去。

  林诗歌边爬边唱:“咿咿呀呀。”

  林诗歌爬进了林家学堂,在教室门口停了下来,坐在了地上。

  “赤王朝,皇上叫朱文果。人口总数五十六亿......。”爷爷的声音从教室内传了出来。

  林诗歌趴下了,小孩的身体太弱,她在地上睡着了。她的口水打湿了地面,鼻子,嘴巴被地面压扁了,憋气。她翻了个身呈天字型继续睡,咂了咂嘴,念叨:“红烧肉,嗯嗯,好吃。”哇哇哇是微弱的声音。

  教室里。

  爷爷顶着一个大大的黑眼圈,不停打着哈欠,盯着手里一本破了皮的课本,认真的念着。

  一个长得颇为硬朗刚毅的男孩,衣衫褴褛,脚上的鞋子破了个洞,露出了乌黑的脚指甲。

  他的课桌内藏着一把弹弓,他一手拿着弹根的把手,一手拿个小石头包在橡皮内,两只结实的小手使劲的在课桌内来回反复拉长缩短弹弓,他腰板挺得笔直,脸上却是特别认真听课的样子,他正寻思着去哪打只鸟烤着吃。

  爷爷板着脸,皱着眉头,左手拿着书,右手拿着一把打人的小戒尺,慢慢地左右前后围着整个学堂内的学生踱着八字步,回到正前方,用他严厉的眼神扫视所有学生说道:“昨天布置的学业都完成了吗?都听清楚我的问题了吗?”

  学堂里五六十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爷爷。“听清楚了。”洪亮的声音在学堂里整齐的回响……。

  “很好,回答的很整齐。”爷爷很有威严“没有完成学业的站起来。”

  拖拖拉拉,维维诺诺站起5个小身子。

  拉弹弓的小男孩刷一下立正站好,站得笔直。

  爷爷看向他怒道:“赵志勇,又是你,屡教不改,下午散学后围院子跑20圈。”

  爷爷扫视其他五人威严的说道:“其他人10圈。都坐下,下次再犯,加倍罚。”

  5个小身子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可怜巴巴的看着夫子,慢慢吞吞地坐下。

  拉弹弓的赵志勇“嘭”一声坐下的很刚猛,屁股下的板凳晃了晃,他腰板笔直,小脸得意,不象受罚,像是干了一件可以吹牛b的事情。

  小院的厨房内,娘亲洗完了菜又忙活着洗尿布,争分夺秒的干杂活。娘亲觉得今天小祖宗居然没哭,乖乖地就睡了,心情很美好。

  教室外,小黑狗躺林诗歌脚丫处,伸出舌头舔着林诗歌的小脚丫,甩甩小尾巴,围着林诗歌转几圈,舔舔林诗歌的小脸蛋,小黑狗趴在林诗歌肚皮上睡着。

  阳光暖暖的,身下的泥土地带着些许的凉意,林诗歌很惬意,夜里不停折腾娘亲和爷爷的林诗歌,这会睡得很沉很扎实。

  “当当当”下课的钟声响起。

  “哇哇哇…..下课了。”孩子们兴奋的呼喊着冲出了教室。

  “宝宝在地上睡觉。”许多的孩子围在了林诗歌的身边。

  “宝宝.....起来,姐姐陪你玩….”

  “宝宝醒醒,哥哥陪你玩……”

  许多孩童的叫喊声。

  乐乐小姑娘轻轻推了推林诗歌,林诗歌纹丝没动。

  爷爷也从教室里走了出来。

  “夫子,快过来,宝宝睡地上喊也喊不醒。”孩子们七嘴八舌的喊着。

  爷爷往林诗歌身边冲了过去,孩子们让开了一条道。

  爷爷蹲下身子伸出手指在林诗歌的鼻端探了探,过于微弱的气息,没什么感觉,爷爷一把抱起了林诗歌,使劲摇拍着林诗歌,急急地喊道:“宝宝,你快醒醒,别吓爷爷……”

  爷爷声嘶力竭地喊着林诗歌,林诗歌听到了爷爷的声音。

  林诗歌很困,不愿意睁眼,一动也不动。

  林诗歌一张小脸蛋,黑里透着白,白里透着红,脏出了一个新的高度,看不出是死是活。

  爷爷更加着急的摇拍着林诗歌,使劲呼唤着:“宝宝,你醒醒……”

  林诗歌无奈地睁开了惺忪的双眼,两只黑里透白的小手揉了揉眼睛。

  爷爷见林诗歌睁开了眼睛,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宝宝,宝宝,你怎么了,吓死爷爷了。”抱着林诗歌的手紧了紧。

  林诗歌翻了个白眼。

  爷爷抱着林诗歌大踏步往家里走去。

  林诗歌怒了,喊道:“我不回家,我还没玩够。”

  “哇哇哇”的喊声压过所有吵闹围观的学童。

  林诗歌小手指着教室的方向,小身板玩命往后仰,玩儿命的挣扎,爷爷差点没抱住林诗歌,她差点摔了出去。

  爷爷举起手掌又轻轻放下了,舍不得扁孙女。

  小院里的娘亲听到哭声,她条件反射的放下了菜刀,拔腿跑进了卧房,眼睛四周寻人,弯腰找了找床底下,没人。

  哭声是从外面传来的,哭的声嘶力竭。

  娘亲花容失色,抬腿就往外跑去,眼睛四周扫过,没人,仔细听听,声音从隔壁传来的。

  “爹爹,是不是宝宝在那边哭?有没有事?”娘亲扯着嗓子大声喊道。

  “在呢,没事。”爷爷大声回道。

  什么淑女形象,什么为人师表形象。早在几个月之前就被这两个人丢瓜哇国去了。

  两人所有的形象智慧全花在和林诗歌斗智斗勇上了。

  娘亲匆匆跑进了学堂,抱过林诗歌。

  娘亲抱着林诗歌转身往家的方向走去。林诗歌怒了,怒道:“咋的,你回家都不征求一下我的意见,我不回家,我要玩。”骂声自动转化成“哇哇哇”,哭声震天。

  林诗歌小手指着教室,小身子拼命往前倾。

  娘亲和爷爷两人无可奈何,两个头四个大。

  “去教室,不许哭,不许闹。”爷爷试探性的看着林诗歌问道,爷爷寻思着这个娃聪明,也许能听懂。

  林诗歌点了点头,乖乖地不哭不闹。

  爷爷喜道:“哈哈哈,书娥,我孙女这么小就能听懂了,可造之材,聪明绝顶。”

  娘亲喜笑颜开,乐道:“哎哟喂,我家宝宝就是聪明。”

  爷爷接过林诗歌抱着。

  一个锦衣华服的小男孩抓住了林诗歌的小手轻轻的摇着,他一双眯成了一条缝的小眼睛,盯着林诗歌问:“宝宝,让哥哥亲一下好不好?”

  林诗歌身子前倾,伸出两只小胖手掐住了他胖嘟嘟的脸,捏了又捏,粉嫩的嘴唇凑在他的脸上:“波波波。”三声响。

  小胖墩喜得连眼睛上那一条缝都没了,冲回教室不一会就折转回来递给林诗歌一根棒棒糖。

  林诗歌吃得口水长流,几个月以来林诗歌终于吃到了除米糊糊以外的食物,她老稀罕小胖墩了。

  娘亲很快就端来了一盆水,把林诗歌擦洗干净,又是一个白白胖胖萌萌哒的小祖宗。

  “爷爷抱你去教室,宝宝不许哭要乖哦。”爷爷反复叮嘱林诗歌。

  林诗歌:“咯咯咯”笑着,口里含着棒棒糖,流着口水,两只做怪的小手把爷爷的衣领玩的皱巴巴的,不亦乐乎。

  “当当当”的钟声响起,上学了。

  爷爷左手抱着林诗歌,右手拿着书本走到了孩子们的最前面。

  这个造型很独具风格,瞬间吸引了下面所有孩子们的注意力。一个个的前所未有的认真。

  爷爷上的是生字课,林诗歌有些字认识有些字不认识。

  林诗歌漫不经心的听着爷爷讲课,看爷爷写字。

  林诗歌研究下面孩子们的长相,这个女孩好看,将来给我儿子当岳母娘,那个男孩正太,将来留给自己开后宫。

  因为一颗棒棒糖,林诗歌决定正宫娘娘之位封给小胖墩了。

  思考有没有人能中状元,要重点培养,将来留给自己当总管。

  要不总管的位置也留给小胖墩吧,林诗歌盯着小胖墩那张肥嘟嘟的脸,觉得这个脸有福气带财。

  林诗歌含着棒棒糖,越看小胖墩越稀罕,口水流的更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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