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2017.06.07 想来也整一年了
本以为高考结束后我会大哭一场闹腾一番,骂骂这可恶的学校可恨的高考,铃声响起,走出考场,却是异常平静,没有一丝波澜,许是耗尽了所有的气力。一眨眼,3年就没了,没有一点征兆,措不及防地。像是一场酩酊大醉,一切恍然如梦。那天考完做了什么我记不得了,但心里空落落的感觉弥留至今。
迈入大学,来到小岛。9月份开学,10月份就捱不住想念,临时买了车票回家。在堪比春运的列车上差点被挤成肉泥,在狭小的空间里根本站不住脚,人肉味熏得不行,本就不畅通的空气此时更让人犯呕。夜很长,长到仿佛再也看不到天际的太阳。第一次这么辛苦却也幸福,一下车眼泪就止不住地淌了下来,道不清是苦楚还是欢喜。
小时候 乡愁是一枚小小的邮票
我在这头 母亲在那头
长大后 乡愁是一张窄窄的船票
我在这头 新娘在那头
后来啊 乡愁是一方矮矮的坟墓
我在外头 母亲在里头
而现在 乡愁是一湾浅浅的海峡
我在这头 大陆在那头
小时候总读余光中的乡愁,紧蹩眉头、摇头晃脑,夸张的姿态仿若吟诵着自己的名作。那时候,只知一字一字读的准确,平仄分明,却并未倾注一丝感情。小儿不知愁滋味,大了才知乡愁是这般的愁断肠、苦沁心。以前总觉诗人矫情,一眼山水便泪目,一件小事就感慨万千。到今天才理解不是矫情是情怀,伤春悲秋,感时伤怀罢了。
小岛上没有熟悉的人,举目无亲,像是漂泊至此的流浪者,无依无靠。想起家乡就热泪盈眶,夏天想念庄里的暖风,火辣辣的毒太阳,压得人喘不过气的热浪。冬日里惦记着庄里的初雪,那边的温度,留在那儿的我可爱的自行车,甚至连雾霾都变得格外可爱可念。
学校对面便是一条长长的小吃街
但终究没有庄里的夜市繁华醉人
这里面朝大海,却没有春暖花开
没有我家门前的公园更叫人欢喜
我将自己的过去留在那里
剩下的是现在,是来日可期
前几天唱起了《北京东路的日子》,想起了我引以为豪的高中,想起了老师,想起了同学,想起了你们。我感谢,感谢从高一到高三出现在我生命中的人儿,每一个都散发着自己独特的光芒。有些是过客,有些陪伴到现在,有些我讨厌,有些讨厌我,有些我爱的,有些爱我的。感谢缘分,让我忆起时笑中有泪光。那些我遇到的人,有的去复读,刚脱离又一年的苦海,期冀着更灿烂的明天,有的去到自己未曾想过的大学,有的背井离乡,出国留学,磨碎了牙往肚子里咽,难受的时候抱抱自己,有的高考结束后便不知所踪,又回归至茫茫人海中,有的现在已经记不得模样说不上姓名,有的躺在我的联系人中也未曾说声早安。但我庆幸,遇到你们所有,好的坏的,喜欢的讨厌的,我都庆幸,是你们呀,是你们就好。感谢拥有,不论你们在与不在。
过去历历在目,仿佛我们匿于时间的缝隙中未曾长大,嬉闹拌嘴没皮没脸说着一些有的没的。那时钟情夜晚,从早上醒来就盼望着夜晚的降临。喜欢一大群人你等我我等你催着对方,喜欢昏黄的路灯下你们的笑脸,喜欢听你们争论题目时叽喳的声响,喜欢蹬着自行车吹着拂面痒人的晚风。我看着你们一个个笑着说再见,转弯背影消失在街口,最后剩我一人享受这静谧的夜,循着星星回家,连同这月色一同痴醉。
现在回忆起,无论是对是错,仿若命中注定一般,无关乎年龄心境,再来一遍,我还是会遇见你们,毫不犹豫地做出同样的决定,一丝不差。是我的终究是我的,不是我的也强求不来,友情也好,爱情也罢。
想念你们,近来可好?
不说了,这里阳光很大,蚊子很毒。谢谢从头看到尾的你,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