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原创】图文：风听雨夜寐荷
机缘 第一杯咖啡
这世界有两种女孩比较让人着迷，一种是像春天的萌绿，带着欣喜和温暖的唤醒；一种是明明就是花季，却像冬雪一样沉静又神秘。笑儿属于后者，她像一片冰冷而广袤的雪原，你会瑟瑟缩缩但又不舍的离开。这是欧阳涔的感觉。
虽然他已经开始脱离父辈，开始独立的做生意了。可是他对男女关系却是个不敢越雷池半步的人，早年因为自己没有读什么书，跟着家族学生意。在能说会道大人们面前，他的嘴基本显得多余，于是久而久之他便不爱说话，也就顺带不爱叽叽喳喳没完没了的女孩。
几次遇见笑儿，她略带忧伤的脸庞，给他留下深刻的印象。她礼貌周到的举止又让人觉得她是一个聪慧体贴的人儿。
所以欧阳涔每次见到她，都免不了想要找些理由，在她的周围多停留一会，简单的对话也好，甚至就算话少也不显得尴尬。
服务员过来，递了餐牌在他们面前，礼貌又温和的说：”请问先生，小姐你们喝点什么？”
欧阳涔看向笑儿：”你要喝什么？”语调很是缓慢。”洁里有咖啡，红茶，可乐，啤酒。”一着急又把”这里”说成”洁里”了。
笑儿微笑，看了一下欧阳又转脸对服务员说：”我看一下，你先帮这位先生点。”
欧阳思索了一会儿，似乎是给笑儿留多一点看餐牌的时间。
良久他才指着餐牌说：”给我一杯立顿红茶。”他再看一眼笑儿又说：”还有一份香蕉船和一份A套餐。”
他把餐牌递到笑儿面前，介绍说：”A套餐有几款蛋糕和一份冰激凌。”
笑儿报以微笑，她真的不懂这么多，她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于是她指着餐牌说：”就给我一杯咖啡吧。”
不一会儿，所有的餐点齐备，欧阳涔拿起一个白色的小纸袋，顺手轻轻一甩，再撕开一个小角落，一小撮白砂糖顺溜的倒进了红茶杯里。接着用小巧精致的茶匙搅拌着。
笑儿端起面前黑黑的咖啡，一股烧焦的气味随着袅袅微氲钻进了她的鼻腔里，随后又回旋转着一股特殊的香气。她放在唇上抿了一口，苦苦的味道让她眉心微凝，但很快散去。尝试新事物，对笑儿来说向来不是难题，稍微的做一点探究，很快就能找到亮点。果然，舌尖上传来回甘，与弥久的焦香。
欧阳涔看着她，试探的问：”你不喜欢加糖？”
笑儿回道：”都好，这样也好。”其实这是笑儿第一次喝咖啡，她不知道需要添加什么。也不能在这个人面前坦诚的说出，只能含糊的带过。
欧阳涔微笑又闲聊般说道：”我还是喜欢加一点糖和奶，我们南方人大多不喜欢苦味。”
欧阳涔又把每样蛋糕都取给笑儿一些，”你试试这里的蛋糕非常的不错！”他满面诚恳。她领情的每种都试了试。由于不喜甜食，他们的食物剩下一大半。
欧阳涔找着话题，目光显得纯厚而温和。
“我们南方有些湿气重，你还习惯吗？有些人不惯还会起皮疹的。”因为他家族有经营药材生意，这方面他基本了解。
笑儿面露微红，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是呢，我还以为怎么了呢？想着再不好要去看看了。”
欧阳涔笑容从容的说：”不用，明天我给你带两款药油来，包你药到问题解决。”
笑儿不可置信的说：”真的吗？真有那么神奇？”
“当然了，我不会骗人的。”欧阳涔说的一本正经，倒让笑儿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笑儿稍微尴尬的解释着。
欧阳涔倒是不介意，他殷勤的取着水果，放在笑儿面前的碟子里。
笑儿说：”你来回跑还麻烦，不如你告诉我名字，我自己去买吧。”
“不会麻烦，辣里会麻烦！这条路我每天都要走，我呆在广州的日子，几乎每天都会到清平市场。”说着他又给笑儿取了些水果。
笑儿一再的推辞：”我够了，不用再给我拿了，谢谢。”可是欧阳涔似乎不以为意。
傍晚起旅港下起了雨，来参加订婚的人们都匆匆的散了。
金英和柳延吉也显得疲惫不堪，在柳家，这毕竟是一件大事。柳延吉欣慰的说：”总算没有像咱们之前担心的那样，没有找了那个一堆麻烦的姑娘。咱们儿子还是有点脑子的。”
金英眼角有些湿润，吸吸鼻子说：”哎，我这个傻儿子呀，我这颗心终于是落在肚子里了。其实年轻人懂啥，他知道柴米油盐精打细算吗？就知道脑子一热。你说那搂搂抱抱的跟过日子有多大关系。”金英说着掸了掸前襟，拉下被子，带着哼哼说：”早点睡吧，明天还得收拾那些借来的东西，的赶紧还回去。”说着头挨着枕头，呼呼的很快就进入了梦想。
柳延吉看着她的睡姿，脸上还带着满足的笑意。一阵咳嗽泛起，憋的他喉咙发出嘶鸣声。一口痰终于咳了出来，带着些许暖暖的腥气。他弯腰拿起痰盂，呸的一口，痰液在水里晃动着黄中带黑，黑中带着丝丝红的块状。他把嘴唇上弹回来的一丝液体抹了一把，擦在底襟上。继续狠狠的抽了一口烟。不舍的翘着指甲，捏着烟屁股，让它燃到最近，直到指甲都透过了热气，才仔细的瞧了瞧，扔进了痰盂里。才合衣躺了下去。
柳尚志附在奶奶的耳边，轻轻的说着：”奶奶，今天我订婚了，和你们大家都喜欢，也觉得合适的那个姑娘。再过一段时间，我就要去读书了。奶奶，我还是那个乖孙子，很乖很乖的孙子。
一个月后，柳老太太就走了，走的安详平静，就像睡觉了般，只是没有再次醒来。
老太太的葬礼上薛童戴上了红孝布，那是专门为未曾过门的准家人准备的。
老太太的坟头幡纸纷飞，尚志痴痴的看着，”原来！原来我们最终会化为一捧黄土，一堆纸钱。凡事何必执着！”他呢喃着
薛童没有听清，也没有再去研究，只当他太过悲伤，于是上前扶着他，温柔低沉的说：”走吧！人们都走了，咱们也回去吧。”
尚志没有拒绝她的手，可是就像身体自己有识别能力似得，感觉每一根寒毛都在排除异己。
“自己的选择，举棋不悔！”这是尚志在心里对薛童的承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