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雨一直下

“外面天气阴暗，看着就要落雨，长老还不打算回去吗？”

“下雨？那就不回去了，你这不好睡人，我去紫薇堂那睡呗！”

月婼在白祭堂，已足足待了两天，这两天，几乎干着同一件事：喝酒。孟夜看着尴尬，期间有找兰儿帮忙，但兰儿来了发现月婼还是不肯走，无奈之下，只得暂且将月婼继续留在堂内，眼看月婼，又喝醉了。

“长老，可是计较我和雪长老之事？”

“你？他？你们两个要恋爱，就恋爱，要搞床事，就去，你管我？”

“长老，其实我和雪长老……”

“你闭嘴！给我，喝！”

月婼塞了只杯子过来，孟夜抿了抿嘴，给自己倒了半杯酒，刚要喝，却见月婼，已经倒在了桌上。孟夜放下杯子，摇了摇头，命人，将月婼抚去厢房内好好休息。

又过了两天，月婼还是不肯走，眼看这大酒坛子里的酒已经见底，孟夜无可奈何，盘算着将雪扬带来解释一番，谁知刚一站起，外面忽来报：花长老已至门口。孟夜一听，皱了皱眉，心想：花千藤，没人看得透，现在月婼醉得不省人事，他现在来，可不好应付。孟夜想着怎么对付，脚步已行至门口，刚准备拒绝，花千藤就递出一个锦囊道：“解酒汤的配方，拿去做吧。”孟夜一愣，接过锦囊，打开一看，锦囊内确就纸条一张，上面写着：萝卜捣汁，煎水服送，若不能醒，灵芝替之。

“这……”

“如果缺材料，药膳堂那有一些，孟堂主若不介意，可命人去药膳堂那取着灵芝来。”

“长老，恕我直言，您是从哪得到的消息，说我们家月长老已经喝醉？”

“真够见外，之前月婼酒馆闹事，已在岛上传得沸沸扬扬，你也不派人打听打听，尽在这里说些没用的。”

花千藤说着就往里面走，孟夜愣了会，跟着上去，将花千藤，带到月婼所在的厢房内。只见月婼还趴在桌上，花千藤看着并不惊讶，反手从衣袖里拿出一朵海棠花，放至杯內。孟夜皱了皱眉，刚要拦，只听花千藤道：“酒肉穿肠过，伤肠，伤胃，你若还要喝，这海棠花酒，还你！”

月婼一听，慢慢爬起身，看着孟夜道：“小孟，出去，出去，带上门，关好窗，这风，吹得我头疼。”

孟夜一愣，但还是照做，关上门窗，出去了。

“丫头，别装了，你喝酒脸红是脸红，但我知道，你并没有醉。”

月婼立刻坐起，道：“不愧是花爷爷，什么事，都瞒不住您。”

“呵，士农工商，你也不看看这农，是谁主管。”

“知道知道，论地盘，风寒水都比不过您，我做了啥，您肯定知道。”

“呵呵，不过你这，也不是办法，我不说，不代表别人不说，就比如木萝，谁料到他会不会说。”

“那看来我得去药山，见见这师兄了？还是？我眼前的这位，就是！”

花千藤笑了笑，起身道了句：“你要找他，药山，他在。”起身，便往门外走，月婼追上去，只见花千藤走得越来越快，不一会儿，就不见了。

孟夜走过来，手里端着一碗汤，月婼看了孟夜一眼，问道：“这是什么？”

“花长老给的解酒汤。”

月婼皱了皱眉，凑近一看，一闻，确是白萝卜汁水，端起碗，一口，饮了下去。

夜晚，月婼依旧没有回白竹苑，也许她回了，只是没人看见。次日，清晨雨雾白茫茫一片，好像谁也没看见，月婼已经来到了药山。

“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

“你来了？你敢来！”

门内，木萝闭目盘腿而坐，似乎已经等月婼多时了。

“我，好像从来没有什么不敢的，何况药山，我也不是第一次来了吧？”

木萝慢慢挣开眼，起身，推开门，背对着月婼说了句：“请进。”

“进”字似乎被木萝放重了点，月婼望了望四周，感觉外面的雾气，似乎越来越浓。身旁的花，隐隐约约，雨，无声的下着，灯笼里的烛火，还在坚强的燃着，尽管，它已越来越微弱。

“木萝师兄，搞不懂，究竟是你找我有事，还是我找你有事？”

“师兄？说得倒轻巧，即便我师傅把毕生所学都传授给你，我也不会叫你一声师妹。”

屋内，灯火通明，月婼笑了笑，抬脚跨过了门槛，穿过走廊，来到一处，不毛之地。

“这地方，可比白竹苑安静得多。”

“因为我不喜欢吵闹。”

“你可真会开玩笑，你不喜欢吵，我知道，不过论闹事的，我和你比起来，我觉得我差远了。”

灯笼里的烛火，越来越暗，月婼暂时停下来，换了一支蜡烛，然后，继续跟上木萝，一直走，一直走，走进了一间屋内。

木萝将屋内灯火点亮，月婼将灯笼放一旁，抖了抖身上的雨水，抬头一看：柜子，架子，一个个药柜子，一瓶瓶玻璃罐，眼前，全是药，甚至有些药，月婼都没怎么见过。药柜前，坐着两名药童，目光呆滞，不知是试药的药童，还是管药的傀儡。

“木萝，你带我到药库，做什么？”

“你叫了我一声师兄，那定是师傅传授了一些东西给你，今日，我俩大可切磋切磋。”

“切磋？不必。”

月婼转身要走，谁知门口忽有一石门落下，月婼看着石门，皱了皱眉，这门要开，得费一番力气，这场“仗”，怕是非打不可。

“好吧，我看这柜里乘的，罐里装的，有不少都是珍惜药材，若在比武中不幸损坏，你我怕是命都赔不起。”

“呵呵，谁说要比拳脚了？我选择这，自然是比药了。屋内只有四人，你，我和两个童男童女，旁边这么多药材，够你用了。我们用上面的药相互出题，利用药物之间的相克原则，喂食童男童女，看谁先难倒对方。”

月婼愣了下，看着眼前的药柜和药架，两个药童，手中不禁握紧了拳头。木萝擅长使毒，这分明是要斗毒，两名药童，只要被药死一个，无论输赢，对月婼都不利，何况这药库里药物品种繁多，木萝自然记得滚瓜烂熟，自己能记得过半，已是万幸，木萝这招使得够阴，月婼额头上不禁冒出几滴冷汗。过了一会，月婼向前一步，道：“好，我和你比，不过，我有个条件，就是，你，我，都不动，需要什么药，我们说药名，由两名药童来拿，我相信他们两个，动作不会不利索。”

木萝一听，大笑几声，道：“月长老这条件，可是想着周全。不过你可想好，药童拿药，那就得你我试药，这要是不小心谁把对方药死了，我无所谓，月长老，可想赴死？”

“呵，木护法言重了，你是个毒人，自然不怕百毒，而我，有月灵石！”

月婼睁大着眼睛，瞪着木萝，木萝笑声不止，转身，席地而坐，道：“那就开始！”

月婼拿下灯笼，在木萝对面，慢慢坐下。

屋外雨沙沙，屋内，一点都听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