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是在路上,对于我的写作来说,这件事情很奇怪。写作似乎应该是在书房里完成,我没有时间坐在书房写作,在书房里我要做的事情很多,最多的是看案卷,还有会客和读书,还有开会,甚至学习外语。一个人的书房,真的可以无所不能,大于整个世界。
但是书房这么大,却偏偏安放不了我的写作,就像一个失眠的人,一张大而舒服的床却反而睡不着,失眠的时候需要站着,需要把脸直直的对着天花板。
我现在只有在路上才能写,在书房里一个字也写不了。开始是我在内心的选择迫使自己在书房里要研习法律而非文学,如果我在书房里展开纸张或者打开电脑写小说我就会觉得焦虑,觉得自己在不务正业。然而我又觉得写作是个神圣的事情,我必须在一个晚上面对洁白的纸,描绘窗外更加皎洁的月亮。可是,这样的晚上怎么老是没有呢,月光照耀不到这里,月光总在远方。
而我开始尝试在零星时间写作的时候,我发现我真像那个失眠的人找到了一个适合自己睡觉的地方,是的,我可以睡觉了。
不管我在书房里写什么,我首先要在书房,但是我不在书房,我在路上。就像需要站着睡觉的失眠的人,我告别了床,我从此站着。
在奔忙中我的思绪不停,在等车的间隙,在红灯的映衬,在吵杂的人群,在咣当的高铁,我可以写的很高速。我知道那个有月亮的夜晚此生不多,我知道站着睡觉总比瞪着眼睛好。
那天我遇到了一位优秀的散文家,她深情的说,可以写的东西太多了,我想她怎么跟我想的一样,我想有一天我也会像她写的一样好。
于是就写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