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昭结局 番外篇(崔玉昭周言思)全文免费阅读无弹窗大结局_思昭崔玉昭周言思(独家小说)精彩TXT阅读

主角:崔玉昭周言思

简介:穿越古代。

我做了全职外室。

谢燕洲定下婚事后道:

「娆嘉大度,容得下你。」

「你日后进门,要好好侍奉尊敬她。」

他不知道,我已经找好了下家。

我只做外室。

不做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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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谢燕洲要娶妻的消息,我是从集市上听到的。

冷面阎罗谢将军,被赐了婚。

不得不娶娆嘉县主。

传闻,谢燕洲有一位放在心尖尖上的外室。

谢燕洲这些年为了她,拒了不知多少门亲事。

反观娆嘉县主,贤良淑德,是一等一的才女,乃当世女子的表率。

他们赞美娆嘉县主,说谢燕洲有眼无珠,然后咒骂那个不知廉耻的外室。

而我,就是那个外室。

当夜。

谢燕洲来了。

他今日穿了件玄黑锦袍,要系一柄寒刀。

依旧是令我惊艳的锋芒毕露的冷峻模样。

我照常为他更衣,与他言笑晏晏。

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抵死缠绵。

汗如雨下。

烛火烧尽。

谢燕洲终于从我身上离开。

他穿衣之时,我问了一句:

「今晚可以不走吗?」

他修长的手指顿了顿,转头看向我。

眉眼还有未褪尽的餍足之色。

可说出的话却很是无情。

「思思,我如今不好彻夜不归了。」

话中暗喻再明显不过。

他道:「我得给足她体面。」

说着,他在我额头落下一吻。

这还是我教他的。

出门时必须亲一亲我,再道别。

他温柔细心地为我盖好被子。

瞧见我胸脯上的红痕时,他眼眸一深,但克制住了没有再荒唐一次。

「你且放心。」

「娆嘉是个大度的人,待你进门后,要好好尊敬侍奉她。」

他真是什么都为我打算好了。

我与谢燕洲在一起,已经三年了。

在现代。

我主修计算机,辅修金融。

过了英语六级,有普通话证书。

年级专业排名前十。

穿来后才发现,我努力学的那些,在这里,全都没用。

在我要活不下去的时候,我遇到了谢燕洲。

他好奇于我身上的与众不同,将我带了回去。

我也头一次见到古偶剧里才看到的帅气将军。

两人相互吸引。

我们就这么在一起了。

他没有妻妾,平时里公事繁忙。

一有空,他就来寻我。

他带着我看未曾见过的世界。

我讲给他听我生活过的地方。

我会对他耍小脾气,会与他争吵。

他会哄我,会逗我笑,会宠溺地说我脾气不好。

像一对普通的小情侣一样。

直到——

谢母找上了我。

她金贵的绣鞋踏进了金雀巷,在仆人簇拥下走进了我的小院。

「你就是燕洲养在外头那个外室?」

当头棒喝。

我不知该如何回答。

难道,我要告诉她,我是在和谢燕洲谈恋爱?

她似乎也不需要我回答,继续道:

「金雀巷是达官贵人豢养外室之地。」

「像你这样的,有十三户。」

「不说国色天香,沉鱼落雁的也有不少,他怎么就看上了你?」

我骤然清醒过来。

谢母和那些丫鬟婆子落在我身上的眼神,像针尖一样让人难捱。

我像是被扒光了衣服扔在太阳底下。

羞耻感伴随着绝望苏醒过来。

我于谢燕洲,到底算什么?

今日,他告诉了我答案。

从前,是外室。

往后,是妾室。

临走前,谢燕洲又叮嘱了我两句。

他那唇形优美薄唇一张一合道:

「思思,你之后要收敛些脾气,切记不要争风吃醋。」

「娆嘉性子安静,不争不抢,你不要仗着我的宠爱刁难于她。」

我乖巧地应了声:

第二日。

2

第二日。

我仔细打扮了一番,出了门。

茶楼雅间里。

已经有人等在那里了。

「周姑娘。」相貌清秀的女子道,「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怪不得我家老爷对着您的画像茶不思饭不想。」

自称陈姑姑的女子恭维的话一句接着一句。

我脚趾头抠地,尬笑着回应。

那画是我随手画的。

想来,那位崔老爷就是喜欢这么抽象的。

就在这时,她一拍脑袋道:「瞧我这一高兴就忘了!」

她拍了拍手。

丫鬟从屏风后走出,手里端着个托盘。

托盘上的红布掀开,满满的银锭几乎闪瞎我的眼。

「我家老爷在经商一道上略有天赋,周姑娘来了以后不用担心这些金银俗物。」

我思考之时,又听她道:

「另外,我家老爷听说,周姑娘只见没有妻妾的。」

「他让我和您说一声——」

「他未曾有过交合经验,还等周姑娘去了点拨他一二。」

这般直白的话,在她捂着嘴笑得揶揄的目光中,令我红了脸。

其实,早在一年前,陈姑姑就找上了我。

只是那时,我拒绝了。

彼时的我还信着谢燕洲。

信我们之间的感情。

他会八抬大轿迎娶我。

或是与我私奔,从此浪迹天涯。

很久以后,我才明白。

那时自己的想法,有多么天真可笑。

3

离开前,我将一些带不走的东西,拿去集市上售卖。

虽然下家,那位崔老爷,已经给了我不少银子。

可我还想要更多。

好像,银子才能给我安全感。

我卖力地吆喝着。

就在这时,远处有熟悉的人影走来。

男子高大,如出鞘利剑。

女子娇小,貌美端庄。

两人颇为登对。

正是谢燕洲和娆嘉县主。

娆嘉似乎是头一次来这种地方,对什么都很新奇。

她的脚步很慢,在很多摊位前停留。

谢燕洲陪在一旁,没有半点不耐。

就像曾经陪着我逛那些从未见过的地方一样。

我带着帽帷,遮掩了面容。

但我心里还是有些害怕,谢燕洲将我认出来。

好在,他的眼神始终在娆嘉身上,不曾注意别处。

娆嘉很快就路过了我的摊位。

她对我售卖的那些过时的首饰和衣服没什么兴趣。

我松了一口气。

可下一刻,娆嘉又回过了头。

她从一堆旧衣底下,抽出了一根支造型奇怪的小棍子,笑道:「这丑得倒是别致!」

我愣了愣。

我连忙夹着嗓子道:

「抱歉,这位姑娘,这是我不小心放进去的,这我不卖。」

这是我穿越时,攥在手里的一只圆珠笔。

「这么丑,还留着做什么?」

是啊。

里面的墨水已经被我用尽了。

外壳也已褪了色。

略带稀奇,但没什么用。

就像我一样。

可它和我来自同一个地方。

谢燕洲的目光落到了我的帽帷上,眼神幽深。

「你都已经摆出来了,哪还有不卖的道理!」

娆嘉将圆珠笔攥在手里,笑道:「你开个价吧,这里还没有本县主买不起的东西!」

她朝谢燕洲娇俏一笑,谢燕洲拿出荷包直接给了她。

那荷包上绣的似乎是只黄橙橙的小鸭子,只是样子有些抱歉。

出自谁的手,不言而喻。

娆嘉接过荷包时微微一怔,转瞬勾起一个笑来。

她直接将整个荷包都扔给了我。

「都给你了,就换这个丑东西!」

我的手指摩挲着荷包上的图案。

那时,谢燕洲说,他的同僚都有夫人亲手做的荷包,软磨硬泡了我好久。

我绣了一个月,十根手指上皆是伤口。

荷包里头还有我和谢燕洲姓氏的缩写。

Z 和 X。

我笑道:「好啊。」

我将银子倒出来,塞进怀里,道:「这荷包客官还要吗?」

娆嘉道:「不值钱,送你了。」

她看向谢燕洲,温婉道:「谢将军,我改日再给你绣一个拿得出手的。」

谢燕洲微微颔首,默许了她的话。

确实该如此。

她才是谢燕洲的夫人。

当晚。

瓜州渡口。

来接我的船只竟早到了三日。

陈姑姑道:「我们老爷实在等不及了。」

我上船的脚步有些缓慢。

这位崔老爷热情得着实让我有些害怕了。

陈姑姑笑道:「我们老爷让我问周姑娘——」

「逗音。」

我猛地瞪大了眼睛。

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嘴皮子已经先动了。

「记录美好生活。」

下一刻。

船舱里传来桌椅的碰撞声。

4

我住进了京城最豪华的客栈的上房。

我端起水杯,一饮而尽。

他乡遇故知。

短短五个字,道不尽我这五年的期盼和兴奋。

当崔玉昭出现在我面前时,我仿佛在做梦一样。

我到现在还不敢相信。

敲门声响起。

屋外的声音告诉我,我没有做梦。

「周言思,你睡了吗?」

我脱开而出回了句「没有」。

打开门。

门外人与月光同行,照亮了我的屋子。

只见一人一袭青衣站在我面前,袖子被改得窄了些。

一头乌发利落地扎在脑后,露出一张漂亮得有些不辨男女的脸。

他晃了晃手里酒壶:「不醉不归?」

「我自己酿的,有点像那个什么牌子的酒……」

他话音未落,我已经接过他手里的酒一饮而尽。

酒水带着荔枝的甜味。

清甜得一路甜到我心里。

崔玉昭怔愣了片刻,笑了起来。

刹那,一室花开。

许是头一次喝酒,酒意上头,他在我眼前变得耀眼又模糊。

格外亲切。

那晚,我们聊了很久。

有说不完的话一样。

他说,他就是个普通大学生,但比我幸运。

他是表演系的。

是在这里,非常有用的专业。

再加上点运气,他成了个小有所成的商人。

我也与他讲了我的事,从八岁讲到二十二岁。

讲得滔滔不绝,生怕说漏了什么。

生怕有什么我应记住的,已经被我遗忘。

那些话,情深之时,我也曾对谢燕洲讲过。

可他无法与我产生共鸣,只觉稀奇。

但崔玉昭能听懂我记忆里所有的快乐与烦恼。

讲到最后,我彻底醉倒。

我好像倒进了崔玉昭的怀里,闻到了荔枝香。

他轻抚着我的头发,喊我的大名「周言思」。

又像领导一样叫我「小周」。

还叫我的英文名「Cathy」。

他也喝多了,舌头都大了,发音不怎么标准。

可我还是应得很高兴。

我要是能早点遇到他就好了。

5

街上人头攒动。

整整六十四担聘礼,铺满长街。

今日,是谢将军向娆嘉县主提亲的日子。

想来,这段日子,他还没空来找我,未发现我已经走了。

崔玉昭道,他突然想起有事要处理。

三日后,再按照原定的日子,带我回江南。

因此,我能站在这里,亲眼看着谢燕洲骑着骏马,走过长街。

和我曾经想象过的场景一模一样。

唯一不一样的,就是他提亲的对象不是我。

我听到旁边有女子羡慕道:「若我能有这样的夫君就好了,便是做妾我也是愿意的。」

「这等好事哪轮的上你,多的是世家小姐在排队。」

我哑然失笑。

我是个没什么本事的人。

看小说时,嫌弃穿越女主不能做女帝、不能做凤傲天。

可真的轮到自己,却发现什么都做不成。

我可以为了生存,继续做谢燕洲的外室。

可我不能做妾,与别的女子共侍一夫。

我维护着自己仅有的尊严。

这个坚持,可能会被嘲笑。

我惧怕「妾室」这个身份。

我怕我从此忘却来时路,完完全全融入这个时代。

但不能否认……

我曾爱过谢燕洲。

曾交颈缠绵,相拥到天明。

曾策马共骑,一路赴朝阳。

只是那虚假的欢愉仿佛泡沫一样,倏忽破开,化为乌有。

荔枝香打断了我的思绪。

崔玉昭不知何时走到了我身边。

他瞧了眼谢燕洲,轻嗤了一声:

「贞洁是男子最好的赘礼,娆嘉县主亏大了。」

我的嘴角抽了抽。

他不会是来自什么女尊平行世界吧?

「难过就喝点。」

说得我像酒鬼似的。

见我不喝,崔玉昭像变戏法一样,变出一颗梅子。

猝不及防,梅子被塞进了我的嘴里。

只见他眉眼弯弯,眸中流光溢彩,像惑人的妖孽。

墨发随风拂过我的面颊。

酸酸甜甜的味道充满了我的口腔。

吵闹的人群声霎时被隔绝开。

我突然发现,我与崔玉昭的距离近在咫尺。

近到我能数清他鸦羽般的睫毛,可以看见他光洁的皮肤上细小的毛孔,捕捉到他瞳孔一瞬间的收缩。

我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

还未等我搞明白,就听他张嘴道:

「你没事儿吧,没事儿就吃溜溜梅。」

我:「……」

我翻着白眼推了他一把。

宛如嬉笑打闹一般。

蓦地,我似有所感。

我抬眼望去——

高头大马上的人正死死盯着这里,目光如炬。

6

谢家是簪缨世家。

谢燕洲是谢家嫡长子,十二岁就上了战场,十六岁被封少将军,十八岁被誉为常胜将军。

这般人物,此刻沉下了脸,冷冷盯着我。

我吓得一时僵在那里。

谢燕洲的目光落到我正推着崔玉昭的手上。

随着为首之人的马慢下脚步,一整个提亲队伍几乎停了下来。

人群一时安静了下来。

好在,谢燕洲很快就收回了目光。

侍从来催问发生了何事。

谢燕洲淡淡道了声:「无关紧要之事。」

提亲的队伍继续前进。

敲锣打鼓声重新奏响。

崔玉昭娇俏地拍了拍自己的小心脏:「好凶啊,吓死我了。」

我怜爱地摸了摸他毛茸茸的脑袋。

「你看上他什么了啊?」

「他看起来像是会动手打人的样子。」

陈姑姑笑盈盈走来,道:「老爷,周姑娘,马车已经备好了。」

我疑惑地随崔玉昭一起出门。

待到了地方,瞧见往来衣着华贵的人和成群仆役。

牌匾高悬,写着永安王府四个大字。

觥筹交错,珍馐满盘。

走进这陌生的场合,我有些许不适。

崔玉昭悄悄摸摸道:

「我们来打打秋风。」

谢燕洲身份高贵,可与我在一起这三年,他从未带我出席过这种场合。

「别紧张,我们是来蹭饭的。」

我点点头,跟着崔玉昭一路逛一路吃。

他一边往嘴里塞着东西,一边和我说眼前经过之人的八卦。

那趾高气昂的贵妇居然以前只是大夫人身边的洗脚丫鬟。

那貌比潘安的少年郎居然觊觎着年长他二十岁的嫂嫂。

还有那真假千金的戏码,其实背后暗藏着假千金乃私生女的秘密。

我吃瓜吃得津津有味,心中紧张感早就没了。

宴过三旬。

突然有人议论道:「谢将军怎么来了?」

「他今日不是去县主府了吗?」

我嚼着嘴里的食物,下意识循声看去,就见谢燕洲出现在了那里。

他还没换下那一身精心打扮过的衣服。

锦绣华袍上装饰着暗红的金线,祥云纹的腰带束着挺拔的腰身。

俊美无俦的模样令不少人都红了脸。

崔玉昭小声蛐蛐道:「这是刚提完亲就来了?」

他刚说完,我还没反应过来,谢燕洲已经走到了我面前。

现场顿时安静了下来。

不少人在偷偷打量着这里。

谢燕洲轻蔑地看向崔玉昭道:

「王府的宴席,什么时候阿猫阿狗都能来了?」

管事连忙来打圆场。

「我家夫人之前广济流民,几位商户都出了些力,所以今日……」

听闻,老王妃无法生育,也不太关心后宅之事,长年热衷于慈善事业。

谢燕洲并不在意这些前因后果,只道:

「他有什么资格和我站在一个地方?」

他摆明了就是要羞辱崔玉昭。

管事自然不敢为了一个商户得罪他。

我一把拉过崔玉昭的手,道:

「我家老爷捐助了白银两万两,能来永安王府见一见世面也是极好的。」

「既然谢将军不欢迎我们,我们就先告辞了。」

说着,我就要拉着崔玉昭离开。

谢燕洲隐在袖中的拳头攥紧,冷声拦住了我的去路:

「所以,你是以什么身份和我说话?」

他眼眸中俱是恶意,唇角带着嘲讽的笑。

我突然意识到,他想说什么了。

可已经晚了。

只听他道:

「难不成,你是这低贱商户的……外室?」

7

我涌起一阵反胃。

事到如今,我还有什么不懂!

这些年,谢燕洲果然什么都明白!

明白我的身份根本上不了台面。

他揣着明白装糊涂,用最低的成本,享受着我给予他的满腔爱意。

就像一个华美的蛋糕。

挖开那甜蜜的奶油,底下是一个腐烂生蛆的胚体。

当真让人作呕。

鄙夷的眼神伴着窃窃私语。

「这种人都能来?」

「商户就是低贱,不懂规矩,居然把外室带过来……」

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手揪住,喘不过气来。

许是我的表情太过难看,谢燕洲微微一怔。

他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

突然,我被拥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像跌进一朵荔枝味的云朵里。

崔玉昭的声音在我头顶上响起:

「不劳你操心,这位是我的未婚妻。」

说着,他看向我,一双桃花眼眨了眨,认真又深情。

谢燕洲的脸一下沉了下来,黑得要滴下墨水来。

崔玉昭仿佛什么都没察觉,又强调了一遍。

他一字一句道:

「周言思,是我崔玉昭的未婚妻。」

谢燕洲瞪着他,拳头咯吱作响。

气愤焦灼又紧张。

像是蒙在锅炉里的一堆干柴。

众人的目光也变得意味深长。

见到形势不对,那刚刚还对谢燕洲谄媚无比的管事,突然变得正义了起来。

管事一边劝解着谢燕洲消气,一边唤丫鬟来给我们赔礼,送我们先去客房休息。

我和崔玉昭转身离开。

走了很远。

我回过头看了一眼。

谢燕洲还站在原地,盯着我离开的方向。

客房里。

下人端来一道道精致的食物,放了满满一桌。

琼浆玉液夜光杯,都是我未曾见过的。

崔玉昭的心情似乎并没有被刚刚的事情影响到。

他吃得大快朵颐。

瞧我没怎么动筷,还道:「你怎么不吃啊,不合胃口吗?」

我没什么胃口。

而且,我有些吃不惯古代的食物。

调味太少了,掩盖不住一些原始的味道。

崔玉昭停下了进食的速度。

他突然起了兴致,开始给我剥虾。

「你太瘦了,我一只手就能把你举起来,你要多吃点,不然会被渣男拐跑的。」

崔玉昭长了一张妖孽的脸,身材瘦长,却不是竹竿。

刚刚搂过我的时候,我感觉到了他身上都是精瘦的肌肉。

想到这里,我脸上一热。

偏偏当事妖孽还浑然不觉,正在认认真真地和虾壳作对。

吃到一半,管事来了。

他脸上挂着笑,道:「夫人想请崔公子一叙。」

崔玉昭轻轻挑了挑眉,一向温润的桃花眼里似有些不耐烦。

他慢条斯理地剥着虾,仿佛没听见一样。

管事仍弯着腰,半点不恼,也不催促。

我品出些不对来。

管事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可能另有原因。

终于,崔玉昭给我剥完了最后一只虾,仔仔细细擦了手。

他走前突然伸手捏了捏我的脸颊:「不许剩饭,等我回来。」

崔玉昭走后,我忍不住揣测起来。

难不成,老王妃对他见色起意?

我甚至猜测,他和我不一样,他其实是魂穿,这具身体是老王妃流落在外的儿子?

我胡思乱想之际,有人推开了我的房门。

「思思。」

8

月上梢头。

站在我面前的人,正是谢燕洲。

「你为何要走?」

原来他已经发现了。

「不过是个商贩,他能比我对你更好吗?比我给的更多?」

「是银子不够花了?是想要出去旅游了?」

旅游这个词还是我教谢燕洲的。

但此刻从他嘴里说出来,却让我十分不适。

一个有着封建思想的人,用着现代的词。

「还是你想要名分?」

我抬眸看了他一眼,故意道:「若我说是呢?」

「你能给吗?」

谢燕洲脸上闪过一丝犹豫。

平心而论,他长得真的好极了。

虽然五官没有崔玉昭精致,但常年高高在上的优越感,令他整个人都充满上位者的凌厉气质。

连此刻有些不耐的样子,也分外迷人。

「不过是一个名号。」

「无论是妻还是妾,都无关紧要。」

「我给你吃,给你住,就这么养着你,不好吗?」

我摇了摇头:「不好。」

「娆嘉父亲在当年夺嫡之争中为现在的陛下而死。」

「陛下施压,我不能抗旨。」

他试图说服我。

「你没有学过怎么管家,不会看账本,不会制衡后院,我怎么娶你为妻?」

不是这个道理。

我道:「谢燕洲,我和你说过的,我们那里是一夫一妻。」

回答我的,是他的嗤笑声。

他道:「可你不是也说了吗,有些有权有势的人,会有很多女人。」

「我还不够有权有势吗?」

「说白了,一夫一妻只是为了维护安定,让那些没用的男人也能找到夫人,而制定的规则罢了。」

我闭口不言,不为所动。

世界如何,规则如何,与我不愿做妾,没有任何关系。

「你走吧……」

谢燕洲突然扑了过来,手指掐住了我的下巴。

他瞳孔漆黑,仿佛压抑着怒火。

「周言思,你有没有想过——」

「那个世界其实都是你的臆想!」

「根本就不存在那种地方。」

「你还记得我当初是从哪里救下你的吗!我看你早就疯了,就像你自己说过的那种人,那叫什么来着,精神病?」

「啪——」

谢燕洲的头偏了过去。

我用了全部力气,他的脸一下红了起来。

相爱三年,我对他掏心掏肺,他最知道该往哪里捅刀子。

他舔了舔嘴角的血迹,不怒反笑。

「如果这样能让你消气的话,我不介意你再来一巴掌。」

我奋力推拒着他。

可他紧箍在我腰上的手纹丝不动。

「思思,消气了就和我回去吧。」

「即便我娶了娆嘉,也不会有任何改变,你还是我最爱的女人。」

他的唇瓣落下来的那一刻,我干呕出声。

谢燕洲的动作僵住了。

那被我亲过千百遍的嘴唇颤了颤。

谢燕洲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我让你感到恶心?」

趁着他呆愣之际,我一把推开了他。

「对!」

「滚开,我不想再见到你!」

「谢燕洲,和你在一起,真的是我最后悔的事!你让我作呕!」

谢燕洲眼里俱是震惊和无措。

这时,外头有人通风报信道:

「将军,娆嘉县主找来了。」

谢燕洲站在原地没有动。

他看向我道:「我和她还没有成亲,你如果不想让我见她,我就让人把她赶走。」

我冷冷提醒道:

「谢燕洲,你今天白天才刚去提的亲。」

「她是你的未婚妻。」

「而我,是崔玉昭的未婚妻。」

「我们已经没有干系了。」

谢燕洲黑沉沉的眼眸盯着我,一言不发。

直到外头嘈杂声渐进,他方才摔门而去。

他落下最后一句话:

「你别后悔。」

9

小船悠悠。

乘风好去。

万里长空。

崔玉昭坐在船头,一边垂钓,一边与我下五子棋。

「我又赢了!」

他兴奋地喊道。

我吐槽道:「你这样,鱼都被吓跑了。」

崔玉昭晃悠着脑袋,头顶一根呆毛一翘一翘,道:

「啧啧啧,周言思,你是不是输急了啊?」

陈姑姑过来道,还有两个时辰就到汀州了。

最后,崔玉昭一手提了个空空荡荡的桶,一手抓着一把赢来的瓜子,趾高气昂地下了船。

崔府坐落在城郊,比我想象中大了许多。

看来崔老爷赚了不少。

真是人不可貌相。

胸口温暖光滑的触感,让我回忆起两天前的晚上。

谢燕洲离开后,崔玉昭姗姗回来。

管事带了好些个丫鬟,捧着东西跟在后面。

我仔细一瞧,都是男子日常用的东西。

无一不贵。

管事解释道:「夫人感谢崔老爷捐助,特地送的。」

我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崔玉昭不是老王妃的儿子,就是她的干儿子。

但这不关我的事。

他既然不愿说,那我也不会多打听。

我正要送客,却见管事将一个檀木盒子捧到我面前。

「这是夫人给周姑娘的。」

我看向崔玉昭。

他愣了愣,朝我点头道:「拿着吧,不拿白不拿。」

而现在,那檀木盒子里的东西,就挂在我脖子上。

我曾问崔玉昭,可要给他。

他拒绝了。

那玉被雕刻成了一只模样可爱的小猪。

绝不是这里的工艺水平可以达到的。

它的出现让我的脑子有些乱。

走在前头的崔玉昭突然转身,朝我伸出手来——

「周言思,欢迎回家。」

阳光在他的头顶上。

他笑容明媚,一双桃花眼弯弯。

我不由得伸出手,放进了那温暖的掌心。

想不出来,就别想了。

反正。

我已经找到家了。

就这样。

我做了崔玉昭名义上的未婚妻。

他带着我一起做生意,教我管账,看铺子。

我发现,他一个表演系的,居然也会金融和管理。

一整套产业运作流程相当规范熟练。

我学得废寝忘食,不知不觉过了三个月。

谢燕洲即将大婚的消息传到了汀州。

听到时,我手里的毛笔一颤。

本来就不怎么好看的字更加奇形怪状了。

但除此之外,再无更多。

当夜。

崔玉昭突然神神秘秘将我拉到崔家后院的山坡上。

他遮住了我的眼睛。

「不许偷看。」

他似乎有点紧张,手指缝没并拢。

我装作不知,点点头道:「好。」

我瞧着下人忙忙碌碌,来点燃面前排列整齐的一桶桶烟花。

可当烟火在天空中绽放时,我还是吃了一惊。

那绚烂的流星汇聚成一行字:

Levo 思言。

拼错了。

还很土。

但为什么,我还是哭了呢?

崔玉昭试探着来牵我的手。

他的手心都是汗,黏黏糊糊的。

「周思言,感动吧,这可是我花了整整一个月……」

他突然看到了我的眼泪。

本就是外强中干的紧张模样,这下彻底装不下去。

他用衣袖来擦我的眼泪,满脸的慌乱。

「你要是不喜欢,下次我再换一个……」

他的话没有说下去。

因为他的嘴巴被我堵住了。

10

我和崔玉昭之间,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

不是似乎,是肯定的。

毕竟都亲嘴了。

亲过嘴的朋友,还能算普通朋友吗?

一般来说,是不算的。

特殊情况,那不好说。

我第五次算错账时,放下了手里的毛笔,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崔玉昭对我,到底是不是喜欢?

还是,只是因为我们来自同一个地方?

这两天,我都没机会好好问问他。

不是我不想问,是他躲着我。

老远看到我,转身就跑。

或是,假装在忙,忙得没空和我打招呼。

他这逃避的模样,让我心凉了半截。

他许是对我之前做过谢燕洲的外室,心有芥蒂。

我与他相识的契机,也并不光彩。

但明明,那晚亲吻时,他并没有拒绝我,还很享受。

他的吻技差得让人很安心。

他撞得我口腔疼,吸得我舌头发麻。

为何拔出舌头就不认人了呢?

陈姑姑见我这几日睡不好吃不好,开解道:「老爷不曾与女子相处过,这是害羞了。」

说着,她遥遥一指。

「您瞧。」

花丛后露出了一根呆毛。

鬼鬼祟祟一双桃花眼缓缓浮出来。

与我四目相对的那刻,桃花眼的主人落荒而逃。

骗人的吧。

没有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吧……

当夜,我睁着眼到了凌晨。

我决定明天好好问问他。

到底愿不愿意和我谈恋爱。

不愿意就不愿意呗。

不谈就不谈呗。

笑死。

谁稀罕。

第二日,日上三竿之时,我才醒来。

我洗漱打扮了一番,翻出了一身新衣,一盒簪子。

这还是崔玉昭为我买的。

我仔仔细细描了眉。

可当我穿戴整齐后,找遍了崔府都没有找到崔玉昭。

「周姑娘是在找老爷吗?」

「有批货出事了,老爷和陈姑姑一早就启程去青州了。」

青州距离这里,骑马最快要三日。

我有些担忧。

还不等我反应过来,那传话的下人又道:

「老爷让我给您带句话,他说——」

「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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