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苏府谋影

       彼时,苏家的生意遍布城中,与诸多商户都有往来,其中柳家便是其一。随着苏、柳两家生意日益紧密,柳氏作为柳家之女,频繁出入苏府。初来乍到,她每次拜见林氏,都毕恭毕敬,身姿微倾,声音轻柔,带着恰到好处的谦卑:“林主母,久闻您将苏府打理得井然有序,今日有幸一见,小女实在钦佩。往后还望您不吝赐教,让小女能学到些管家的门道。”林氏见她言辞诚恳,模样乖巧,顿生好感,时常邀她到府中做客。在苏府厅堂,林氏与柳氏相对而坐,桌上精致茶具中,茶香袅袅升腾。林氏一边为柳氏斟茶,一边耐心分享管家理事的经验,从下人分工到账目管理,事无巨细。柳氏身体前倾,目光专注,听得极为认真,不时点头,还适时提出见解:“林主母,依小女浅见,采买食材时,或许可与城外农户直接交易,这样既能保证食材新鲜,又能节省些银钱。”林氏眼中闪过赞赏:“柳姑娘心思缜密,这主意不错。” 一来二去,柳氏在苏府的存在感愈发强烈,下人们也渐渐熟悉了这位常来的柳姑娘。

       日子悄然流逝,柳氏对苏府奢华且备受尊崇的生活心生向往。每当看到苏老爷与林氏携手漫步花园,苏老爷望向林氏的眼中满是宠溺,柳氏心中便涌起难以言喻的嫉妒,如野草般在心底疯狂蔓延。恰逢苏家有意扩大生意规模,与柳家合作更为紧密。柳家顺势提议,让柳氏入苏家为妾,以巩固两家关系。柳家书房内,柳员外坐在主位,神色凝重地对柳氏说:“娇儿,此番入苏家为妾,是咱们柳家的机遇,也是你的造化。你若能在苏家站稳脚跟,往后柳家在生意场上便能更进一步。”柳氏微微颔首,眼中闪过决绝:“父亲放心,女儿定不负所望。”

       苏老爷起初听闻此提议,眉头紧皱,心中满是犹豫。在书房中,他背着手来回踱步,对柳员外说:“柳员外,此事事关重大,容我再思量思量。”然而,面对柳家的不断劝说,加之柳氏此后刻意讨好苏老爷,精心打扮,研究苏老爷喜好,得知苏老爷喜爱诗词,便日夜研读诗词典籍,在苏家的聚会中以一首“春日繁花映绿枝,清风拂柳惹情思。苏府盛景心中记,愿留佳话后人知。” 博得了苏老爷的赞赏。

       苏老爷对柳氏的态度逐渐改观,最终同意了柳氏入府为妾之事。很快,柳家便开始紧锣密鼓地筹备起柳氏的嫁入事宜。柳氏的闺房内,摆满了精心准备的嫁妆,绸缎、珠宝琳琅满目。柳氏轻抚着一件件华美的嫁衣,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心中暗自憧憬着在苏府的新生活,以及那即将到手的权力与地位。

       出嫁当日,柳氏身着华丽的妾室服饰,头戴凤冠霞帔,虽比不上正室婚礼那般隆重,但也尽显精致。她坐在花轿中,怀揣着复杂的心情,被抬入了苏府。踏入苏府大门的那一刻,柳氏抬眼望向那威严的府邸,眼神中满是坚定与野心。

       刚入府时,柳氏处处谨小慎微,对林氏和苏老爷都恭敬顺从。她时常在林氏面前表现出温顺的一面,主动帮忙处理一些琐事,端茶递水、整理衣物,事事都做得细致入微,让林氏对她愈发放心,逐渐放下了戒心。苏老爷起初也并未对柳氏有过多关注,仍将心思放在林氏和苏家事务上。彼时,苏凌霜已满一岁,正是蹒跚学步、咿呀学语的时候。柳氏深知要在苏家站稳脚跟,这孩子也是关键一环。她时常满脸笑意地来到苏凌霜玩耍的院子,手中还拿着拨浪鼓、糖人儿等小玩意儿。“霜儿,瞧瞧姨娘给你带什么来了。”柳氏蹲下身,把拨浪鼓递到苏凌霜面前,轻轻摇晃,拨浪鼓发出清脆的声响,引得苏凌霜咯咯直笑。她顺势抱起苏凌霜,亲昵地说:“这孩子真是越来越招人喜欢了,日后肯定有大出息。”平日里,柳氏还会留意苏凌霜的喜好。发现她喜欢鲜艳的颜色,便特意寻来红绸子,亲手为她扎了个漂亮的发带。“霜儿,来,姨娘给你扎个美美的发带。”她一边温柔地说着,一边细心地为苏凌霜梳理头发,将发带系在她的小辫子上,还不忘夸赞:“瞧瞧,我们霜儿戴上这发带,简直像个小仙女。”

       但柳氏工于心计,她深知想要在苏家权势稳固,就必须得到苏老爷更多的宠爱。于是,她愈发抓住机会,在苏老爷面前撒娇示弱。一日,苏老爷在花园散步,柳氏佯装不经意路过,看到苏老爷后,眼中闪过惊喜,连忙上前请安,却不小心崴了脚,娇呼一声。苏老爷下意识扶住她,柳氏眼眶泛红,声音带着委屈:“老爷,都怪妾身不小心,扰了您的兴致。妾身初入府中,诸多规矩不熟,又怕做错事惹您和主母不高兴,心里实在惶恐。”苏老爷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模样,心中怜惜之情油然而生,轻声安慰:“娇儿莫要担心,慢慢适应就好。”

       渐渐地,苏老爷到林氏房中的次数越来越少,对柳氏却愈发宠爱。林氏生病时,苏老爷只是简单过问几句,便被柳氏以各种理由拉走。一日,苏老爷正准备去探望林氏,柳氏匆匆赶来,神色焦急:“老爷,前院李管事说新到一批货物,账目有问题,正等您去处理,此事十分紧急。”苏老爷闻言,脚步一顿,犹豫片刻后,还是跟着柳氏离去。林氏躺在病床上,看着苏老爷离去的背影,眼中满是落寞与无奈,曾经夫妻间的恩爱与信任,如今已渐渐远去,她心中的委屈只能默默咽下,却毫无办法。

       柳氏看着林氏失宠,心中暗自得意,对主母之位的觊觎愈发不加掩饰。每次看到林氏,她眼中都充满挑衅与不屑。一日,林氏在花园散步,柳氏迎面走来,故意放慢脚步,嘴角挂着似有若无的笑意,轻声说:“哟,主母这是又为琐事烦恼呢?您如今身体不好,就该多歇息,这些事交给我来办就好。”林氏看着柳氏嚣张的模样,心中一阵刺痛,却只能强忍着怒火,转身离去。而苏老爷对此视而不见,沉浸在柳氏的温柔乡中,对林氏的困境不管不顾。

       在苏凌霜刚过完两周岁生日之后,柳氏终于按捺不住,开始实施阴谋。一天,林氏突然重病加剧,卧床不起。柳氏表面上忙前忙后悉心照料,实则暗中在林氏药里动手脚。她私下找到给林氏看病的大夫,在偏僻房间里,柳氏从袖中掏出一锭沉甸甸的银子放在桌上,眼神冰冷:“大夫,这是一点心意。林主母这病,您知道该怎么治吧。”大夫看着银子,眼中闪过犹豫,最终还是收下,低声说:“柳姑娘放心,我自会开些看似滋补实则有害的药方。” 柳氏满意点头,又在熬药时偷偷添加慢性毒药。

       林氏病情日益加重,苏老爷满脸愁容在床边踱步。柳氏佯装伤心,眼眶泛红,抽噎着说:“老爷,您看林主母这病怎么就不见好呢?我天天守着,心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这几日我四处打听良方,可还是不见效。”苏老爷长叹一口气:“唉,但愿她能好起来。”柳氏微微低下头,眼中闪过不易察觉的得意,嘴上却说道:“老爷,您也别太忧心,身子要紧。林主母福泽深厚,定会好起来的。” 最终,不过半年的光景,林氏含恨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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