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的七月九日凌晨,至少我前半生中,对我影响最大的一个人,去了。
近段时间疫情形势严峻,医院不让探视,虽然我们都知道情况不太好,但怎么也没想到这次怎么就会这么严重。
那晚,我好像有心灵感应一样,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一直睡不着。不能问大舅和姐姐,十点半,我给三哥发了一条微信,没回;我等了一阵子,想想还是不放心,十点五十,我给大哥哥又发了一条微信,也没回。
抱着手机,思来想去,打电话还是不打呢?半夜十一点了,突然打电话是不是会大惊小怪,会不会打扰到被病痛折磨的大妗子。反反复复看手机,是不是错过了信息,哥哥到底有没有回信。
就这样在极度不安中,我迷糊了过去,睡梦中我给哥哥打电话,询问他是怎么进病房的,为什么他们不让我进去,明明我们每星期都做核酸检测。手臂一扬,蹭到了手机,屏幕一亮,微信提示音响了,我摸过手机骨碌一下坐起来,看见11:53大哥哥发来一条微信:危重了,我们都在这。
天呀,我竟然在纠结中迷糊过去了,手机也自然到了睡眠状态,现在一点零几分,已经过去了一个半小时,现在情况怎么样了呢,我要不要通知其他人一起马上进城去看看,可是这个点,打电话会不会吓到他们。
我内心这个纠结呀!心里还在祈祷着,不能有事不能有事,几天前舅舅不是说只要不大出血就没事吗,以前几次也是,住院时看着状态不太好,出院养养精神就恢复好多。虽然没有见到大妗子本人,但我就是感觉这次不一样,坐在床上,心里在打鼓。
叮咚,三哥发来信息:已经走了。
天呀,怎么会这样?我立马电话过去,十二点零几分走的。
我怎么就迷糊过去了呢?当时怎么就没有打电话过去呢?
前怕狼后怕虎,考虑这考虑那,关键时候真的不应该讲究那么多。
大妗子这一生是多么讲究的一个人,是多么博爱的一个人,不但对自家人好,还同情一切弱势群体,尽自己的所有能力去帮助他们,而自己的生活几十年如一日,家里不见添一件家具。就算是从房顶去她家的猫,她都喂养了好多,但病魔还是没有放过她。
看着相框中大妗子年轻时的容颜,看看瘦得皮包骨躺着的老人,我的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涌。
大妗子,我真不愿相信您就这么离开了我们,永远的离开了!
今天,是您走的第七天,祝您在通往天国的路上一切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