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需要一双雨鞋。
除了极少数的绅士,多数人雨中开车从来不看路人。当然,或者美女会获得多一点特权。
是的,又开始下雨了。
前几日的春雷还在耳边回荡,这一场蓄谋已久的冷雨便又来了。虽已立夏,但我断然不相信这是夏日的雨,瞧它既拖沓又粘稠,哪像夏日的雨,干脆、利落。 这雨,虽不至于“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却把一切淋得湿哒哒,让一切都阴阴沉沉。
突然想起15岁时写的作文《丑菊》,里面有这样的句子:“推开窗户一看,呀!那又小又矮的丑菊,经过一场暴风雨,竟然开出了一朵嫩黄色的小花…… ”那个处女座的语文老师第一次表扬了我,尽管他将一些口水喷在了我的作文纸上,我还是很欣然。
我之所以很欣然,不是因为他表扬了我。而是因为我觉得自己就是那棵丑菊,总有出头之日。我一直遗憾,15岁的时候,我为什么那么像个男孩子,确切来说,应该是“带点羞涩的汉子”。那时我留半长不短的头发,遮着眼,睡眼惺忪,指甲不整齐干净,骑一辆男士变速自行车,穿黑色中山外套,活脱脱一副黑社会“大姐大”的样子。所以,我上历史早自习看《巴黎圣母院》时,班主任——也就是语文老师,才这样告诉四叔(之所以是“四叔”而不是父母,是因为爸妈也觉得我飞不起来):“这孩子白搭了,快中考了竟然还在看感情小说!” 也正因如此,他总把我叫出去,说:“Mff,你老实一点,我又不是不知道你那一套。”(如果现在,我便要问:你知道我的哪一套?说来听听)还因为如此,有人举报我偷了别人的眼镜,我怎么辩解他都笃定是我。
真是噩梦。
迷迷蒙蒙的年纪,若说美好,便是心中那棵小小的丑菊了。它无人浇灌,无人栽培,却也终于在暴风雨的摧残下惊艳了一季。
两年前,养了一株“碧玉”,因为它的鲜绿,并且防辐射。刚买来时,我日日浇灌,它长得却并不茁壮,叶子开裂发黄,如迟暮的老人。我便又觉它或许并不喜水,于是很少浇灌,暑假回来时,它便又奄奄一息了。幸而它极易成活,我便掐了一支给了对桌。剩下的枝叶依旧整日飘飘摇摇,毫无神采。直到一日,我看到对桌的那支小碧玉已经比手掌还要高了,便心生向往,又掐了一支,重新培土栽上。所以,我养了近四年,它还是小小的一株,还是脆弱的根茎。
后来,我才明白,碧玉和丑菊是不一样的。
年轻时的感情正如丑菊,没想过开花,它却坚韧的邀你欣赏;成年后的感情确如碧玉,需要细心呵护,阳光、雨露不能多也不能少,必须刚刚好。
今日给猴子写信,说:真想回到年轻时,只要自己喜欢,随便牵了一个人衣角便可以跟他走,管他什么流言蜚语,管他什么责任担当。
那是女流氓的做法,大家会这么说。
所谓成熟。
……
算了,雨好像停了,我还是踱回去看场老电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