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间(八)

      天气预报说要下雨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真的下雨。倒是真的起风了,门前挂着用来吓唬老鹰、鹞子的那块红艳艳的大花布,瞬间变成了飘扬的旗帜,为这孤单的山里人家增加许多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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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空闲时间的时候,我们就去劈柴,大舅妈老了,力气不够,提不动砍柴刀。刀子、斧头齐上阵,小的干脆两手用力折断,折不断的用膝盖顶住,增加一个力度点,啪,木柴就断了。实在折不动的动刀和斧头。手动锯子这玩意儿需要技术,大舅舅是木匠,他用没问题,我用估计能把锯子齿都弄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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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天下雪的时候,大舅舅和大舅妈会用电锯把堆放了几年的木头锯开,备用。大舅妈指着猪圈旁边那堆木柴说:“那些还是上次过年的时候你,你姐和君君回来帮忙背回来的柴。”。我笑着问:“是不是要留着给孙子娶媳妇的时候用呀!”舅妈大笑着回答:“我才不管他娶媳妇的事情。”

        絮絮叨叨地说着一些我们认识或者不认识的人和事,手下不停,木柴累积成堆。这些要短一点儿,那些要长一点儿,考虑着舅妈烧火的时候需要什么类型的木柴,尽量多准备一些,再多准备一些。总是想能够把老人家做不了的事情都做了,把能够准备的都准备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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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趁着下雨之前把地整理好,要把油菜种下去。看天过日子,就得顺着老天爷来。大舅舅忙着用爬犁细细地把已经撒上油菜籽的土地翻了一遍又一遍。看我们过来了直接吩咐:“把边上撒了肥料的地方大块的土敲碎。”

     于是我们都乖巧地沿着所有的地边走一圈,依然是边边角角的地方,看见有白色颗粒就挥舞着锄头翻一遍土,敲碎那些大块儿的土坷垃。汗水滴落在这干涸而又贫瘠的土地上,转眼就消失了。气喘吁吁,却又不甘心做的不够多,挥舞着锄头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明天会下雨吗?明年庄稼会丰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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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乡下总是胃口非常好,吃的也多。每天两顿饭,早上九点十点,下午两三点。琴姐总是威胁我们:“多吃点儿,再多吃点儿,不吃饱晚上没饭吃哦!”当然是假的了,晚上饿了还是会做饭吃呢。不过晚上不饿,真的不吃饭了。这好像暗暗应和了过午不食呢。

        乡间人淳朴,怕客人吃不饱,总是殷勤地给客人夹菜,其实我们都挺不客气的,喜欢吃什么就自己夹。 大舅妈给大舅舅夹菜的时候大舅舅眉开眼笑地,我忍不住嚷嚷:“再来一次,我要拍照!”大舅妈和大舅舅非常配合地再上演一回夫妻恩爱实录。

 我问大舅妈:“你们恋爱过没?”大舅妈笑笑:“那时候哪里有什么谈恋爱,是你外婆看中了我,让人说媒,我也觉得你舅舅看起来不错就答应了。谁知道他这样的,都不听我的话。”我忍不住帮大舅舅说话:“大舅舅很听你的话好吧。”舅妈抗议:“你和你琴姐一样老是维护你舅舅!”我大笑着拍手喊:“好吧,我不维护舅舅了。快打,打起来,打起来…………”大舅妈和大舅舅都忍不住被我这个看起来没大没小,撒娇耍赖又搞笑的后辈逗得开怀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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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愿乡间的日子如灶里的火,红红火火;愿那些心疼、宠爱、呵护我们的人长命百岁。愿,我在,你们永远在;我不在,你们依然幸福快乐地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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