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完课,已经晚上八点半了,我像平常一样拖着疲乏的身子往回家的路上走。上了整整一天班,晚上又去舞蹈学院上了一节课,着实很累很累了。路过一辆小货车时,我停了下来,小货车靠着路边,车厢里堆放了一些火龙果和人参果。车厢一旁站着一个二三十岁的男子,黑黑的皮肤,胖胖的身材,不高不矮,满面的笑容,应该就是老板了。他正给其他顾客称着已经选好的火龙果。
我看了看他车厢里的果子,剩余的不多,但胜在新鲜,不像卖了很多天的。于是问他人参果多少钱一斤?
他说十元三斤。
我一听这价格太便宜了,这种水果在超市要贵一两倍。我向他要了一个袋子,在一小堆人参果里认真挑选起来。这时我听到他在车旁边和一个小男孩闹着玩。那小孩大约两岁左右,到处乱跑,一会儿跑到车头,一会儿跑到车尾。年轻男子紧跟在他身后,寸步不离,时时拉着他,不让他跑到马路上去,怕他被来往的车撞着了。可小男孩太调皮,年轻男子只好把他拉到人行道上安全的地方,蹲在身来,正跟小孩说着什么悄悄话,小孩也咯咯的笑起来。我心想这个爸爸可真不容易啊,这么晚出来又要卖水果,又要带小孩。孩子的妈妈在干什么呢?正想着,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子把选好的火龙果放到称上,年轻男子说再选两个吧,刚好三斤。那女子看了看调皮的小男孩,有点皱眉和不安。男子赶紧说,没事,我帮你看着小孩,你慢慢挑。这时我才知道原来小男孩是顾客的孩子,他只是帮她照顾一下。那亲昵和负责任的态度让我误以为他就是小孩的爸爸。不得不说这个年轻男子真的很有耐心也很有爱心。
我一边选,一边听他说,这车果子有些没套袋,被压坏了好多。刚出来卖时,一些顾客在果子里头挑来挑去,果子受了碰撞挤压又坏了许多。不让他们选吧也不切实际。顾客是上帝得让他们满意。让他们选吧果子碰坏太多很可惜,而且看相不好再也卖不出去只能当垃圾倒掉……他说得合情合理,有些无奈的感觉,不像有些老板不让顾客挑选时凶巴巴的。我一听这话赶紧停下了手,似乎在暗示我什么。他见我停下来,连忙解释这车货剩得不多了,你尽情选吧,没事的。而且到明天也不新鲜了。不过,我已明白他的难处,挑选时总是轻拿轻放,尽量不把果子翻得到处都是。
晚上视线不好,我又从离自己远一点的另一堆果子里挑选,他跑过来拦住我的手说,这是昨天的,不太新鲜了,你选面前那堆吧。他笑意盈盈的对我说这个人参果水分很多,口感很好,回去包你满意。
我临走的时候,远远的回头看了一眼他,小车旁没有一个顾客了,他自在的吹着口哨,把挑选过后乱糟糟的果子一个个整理摆放好,静静的等待着下一个顾客的到来。
从买到离开,不过几分钟而已,而我却感受到一个卖水果的小贩的快乐。虽然顾客把他的果子挑坏了许多,虽然天黑了还没卖完,虽然忙了一天还不能回家休息,可是他依然那么乐观与开心,似乎再多的烦恼也能被他消化。
回家后,我削了一个人参果,果真如他所说,水分特足,而且十分甜。咬一口那汁液四溅的人参果,一股浓郁的独特的香气扑面而来,当金黄色的香甜可口的人参果下肚时,仿佛一天的疲惫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