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昂被告上了法庭,因为他在自己祖父的葬礼上没有哭泣。
他左脸上有一块红肿的淤青,是他父亲打的。
法庭上人群涌动,人们大声叫骂着,畜生,不知感恩的败类,没有感情。
法官敲了敲桌子,示意大家安静。
他扶了扶鼻梁上镜框问道,“为什么不哭。” 他没有表情,没有声调,没有值得描述的地方,因为他只是个我用来表达信息的符号。
我没有感觉,李昂说,他的死不足以引起我的悲伤。
人群开始躁动,不知悔恨,大逆不道。
处死他,处死他,处死他,人们一齐叫嚷着。
李昂的父亲愤怒的看着他,他无法接受这个不尊重自己长辈的儿子,要知道他在丧礼上哭的最为卖力,他认为这是他的使命,一点也不觉得只是表演。
在丧礼这个充满仪式感的地方,没有哭泣的人破坏了这个情景,没有哭就说明这里不悲伤,丧礼上不能不悲伤最少你假装悲伤,哭泣是一场丧礼的灵魂。
他感到丢脸,愤怒是有原因的, 他愚昧无知的内心需要宣泄,他是等待机会的窃贼,伺机而动,不放过任何释放的时刻。
他开始说话了,于是人群的声音再次安静下来,我告诉你,既然是我生了你,我就有,有权力弄死,死你。他因为有些紧张,话说的磕磕巴巴,但仍然刻意的表现的很愤怒,这是他的英雄时刻,人们在注意他,他感到荣耀,他始终是一个失败者,现在是他证明其存在的时刻,子女不重要,规矩重要,当一个傻逼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