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阵阵送寒来,翠绿的银杏树叶子渐渐地变黄了,金黄金黄,一阵风吹过,纷纷扬扬落得满地都是。
巷口那几棵法国梧桐树,在寂寥中伫立着慵懒的身躯,没有了往日的生机勃勃,夏日黄昏时成百上千归巢麻雀的那一片叽叽喳喳的喧闹,已经变得悄无声息。这些鸟儿看见梧桐树上的叶子一片片飘落,不久这里只剩下光秃秃的枝丫无处棲息,也许在平天湖旁觅得冬天也是满树绿叶的乔木,在那儿过冬去了。
暗夜里,一只秋虫在那段爬满青苔的矮墙里孤独地鸣叫着,声音远没有夏夜那么高亢昂扬,幽幽中透出秋的清冷。
我是喜欢行走的,常常在老街里徜徉,看看能不能碰上老熟人,闲扯几句,这些曾在老街里一起躲猫猫,打“游击”的大头、小狗子,如今都已经白发苍苍,有的还拄着拐仗。见面也无非是打个招呼:“近来好吧?”、“退了吧”……,总是互相凝望着,似乎能在那满是皱纹的脸庞上寻找昔日的形象,想起翻墙头看电影,爬树摘桑枣儿的事情,好像是不久前刚发生,依旧历历在目。
退休五年,去得最多的地方是百荷园,喜欢坐在九曲桥畔的柳荫下观荷,㝍了不少赞荷的小文,《荷香满城》、《又逢荷花盛开时》.......,夏天九曲桥长长的石凳上坐满了来观荷的老人,碧绿的柳丝映衬着苍苍白发,微微荷风传送着老人的欢声笑语。但晚秋荷塘却是另一种景象,莲叶都已枯萎,倒伏在泥沼里,虽然仍有几技傲然挺立,却在瑟瑟秋风中摇曳,往日人来人往的九曲桥上清冷寂寥。晚秋过后是寒冬,春天已经不远了,花落花开总有时,蓄芳待来年。可是人生的秋天之后,等来的只有冬的寒冷、寒冷……,人生确实无再少。
闲居的日子认识了许多老人,他们以不同的方式打发着晚年的时光。南门王家爹爹,是个手艺人,一生吃苦耐劳,从小到老从没闲过。退休后无事可做,喜欢拣破烂,每天匆匆忙忙,街头巷尾都有他的身影,破纸盒、塑料瓶顺手拣来,日积月累把家里一点空地塞得满满,老伴为此埋怨不已,唠叨着骂王老爹,“屁大的地方被垃圾堆满了,晚上你睡到破烂里去。”王老爹每月两千多元工资,并不缺钱,拣破烂只是他的乐趣,一日不拣闷得慌,碰到下雨天窝在家里,如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拣哦拣,日子也就这样在他匆匆忙忙的拣拾中悄悄逝去。
隔壁小区的张奶奶最近玩得很嗨,除了晩上跳广场舞,每天早上都要去参加药店、诊所举办的养生保健活动,也常常领回许多免费鸡蛋,第一次去能领六个,再去就能领到十二个,为此有了不小的收获,日常开销少花了买鸡蛋的钱。不过在买保健品上张奶奶也用去不少钱,买一件磁疗背心两千多,接下来还准备买一床磁疗床垫,那可是要一万多元哦!上保健课时那些年青人,甜哥哥蜜姐姐地围着张奶奶这些老人喊爹叫娘,热情无以复加。难怪这些老人不愿待在家里,肯定是听课热闹开心,家里冷清孤独。
我是一个不太喜欢交流的人,刚退休那阵子,学会了玩电脑,不过不是玩游戏,只喜欢在论坛里“舞文弄墨”,打发时间。真的得益于这样的玩,让我渐渐地爱上了文字,破天荒地写起了散文,终于在字里行间寻找到回忆的乐趣,让我人生的晚秋增加点色彩,虽不能色彩斑斓,也不至于那么地灰暗沉寂。
荷尽已无擎雨盖,菊残犹有傲霜枝。一年好景君须记,最是橙黄橘绿时。晚秋是美好而暂短的,更要珍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