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九死一生
和正在服刑的三哥“黄瘸子”的得意门生,“贼中六鬼”之一的“鬼影手”蓝道衍,一番酒后推心置腹的交谈,“鬼影手”的话让我的心灵大为震撼,以至于昨夜基本没睡觉。
稀里糊涂的和魏硕老师一道如约把“鬼影手”送回哈尔滨第三监狱,回到病房,我依然感觉昏头胀脑的浑身无力。我倒头大睡,一觉睡到中午十二点多钟。
出院以后,我还是没有走出唐穹唐处长死亡的震撼给我造成的阴影,犹如得了精神病般,总是想着四哥“老高丽”的那句话:“凤凰涅磐,浴火重生!……心中有佛,世间万物皆是佛,心中无佛,面对真佛也不识。凤凰涅磐,浴火重生!……”
“白牡丹”俞可盈、“黑玫瑰”阳柏娴以及她们的室友“樱桃真由美”许靓莹、“荔枝”孙雯莉和“妞妞”佟飞燕三姝就像商量好了一样总是围在我身边,想方设法的逗我开心。就连郑爽、“新西兰奶牛”安雅馨和“蝴蝶迷”赵紫妍也时常来我的寝室看望我,嘘寒问暖。而“紫丁香”颜若霞却忘不了女孩儿的矜持,偶尔来到我的寝室,见我目光呆滞,总是自言自语的,也是珠泪盈盈,唉声叹气。
这一来,常来看我的“球友”,也是死党的铁一丁和任天乐就没有机会和我多说话了。每当这时,我同寝室友“正在搞”等人就会酸溜溜的说道:“哥们儿们别介意,咱们老战就是有女人缘,我们寝室不到熄灯是不会消停的,这个是嫉妒不得的。……”
就要毕业答辩了,我必须要进入状态。一来是为了躲避众美让人心烦不已的“骚扰”,二来也是为了散散心,准备上好大学时代的最后一课,我骑着任天乐的自行车,满脸郁闷的向学校的后门驶去。
也是老天爷注定我今儿个晚上应该有事儿。我刚刚拐进老师住宅区的小胡同,差点撞上了急匆匆迎面赶过来的一个人。我不由得惊出了一身冷汗,一个急刹车,双腿支住了自行车。
“哎呦呦……原来是我的大‘金刚’呀,你急三火四的这是干啥去呀?……”一个很嗲很嗲的女中音在我耳边响起,故意学的哈尔滨发音的普通话听起来大有东施效颦的感觉。
这嗲嗲的让人听起来骨头都会酥的女中音我再熟悉也不过了,不用看就知道,我差点撞上的正是学校女子篮球队的小学妹,人高马大的大美女“新西兰奶牛”安雅馨。唉,真是的!我不由得又是一阵沮丧。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躲都躲不过去。
“噢……‘乖乖隆嘚咚,猪油炒大葱!’……原来是雅馨呀。俺这几天烦得很,这不想出去溜达溜达嘛。……”我心里别提多烦了,只好无奈的顺嘴应酬道。
“哎呦……我说大‘金刚’,你一个人溜达多无聊。我正好也没啥事儿,就陪陪你咋样?……咦?……这是谁的自行车?你的摩托呢?……”“新西兰奶牛”一个扬州女孩儿,说话本应软绵绵的,却偏偏爱学哈尔滨腔调。结果东施效颦,说的不伦不类。
“哦……乐乐把俺的摩托骑走了,把他的自行车留给了俺。……乐乐兴许是驮着紫妍兜风去了吧。……”我忽然暗想,身边有个美女陪着也免得寂寞。于是强挤出一丝笑容,对“新西兰奶牛”说道:“能有你这个美女陪着,俺求之不得,幸何如之。……”
说着,我抬腿就要迈下自行车,“压马路”不就得肩并肩嘛。不料,“新西兰奶牛”却拦住了我,“拧拧嗒嗒”的说道:“不嘛……人家要你用自行车驮着!……”
我心中暗想道:“‘乖乖隆嘚咚,猪油炒大葱!’……你也不瞅瞅你自己个儿压死人不偿命,这么大的‘砣儿’,偏偏学小脚儿老娘们儿走路的姿势,好看咋的?……你扭腰摆臀的,有腰咋的?‘整个浪儿’就是一个特号汽油桶!让俺驮着你?乐乐的自行车可要够呛。……”
“新西兰奶牛”的东施效颦虽然让我很反感,可是,我的眼前仿佛又出现了唐穹唐处长的光辉形象。只见唐穹唐处长从棺椁中坐了起来,他低眉垂目,双手合十,端坐于棺椁化作的莲花之上,伴随着一阵让人心旷神怡的佛乐,在霞光瑞霭中冉冉升起。我心中暗暗想道:“唐穹唐处长是为了人民的利益而死,重于泰山!……他是一个高尚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有道德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一个有益于人民的人,唐穹唐处长就是‘现在佛’!……佛生万象!‘眼目前儿’的‘新西兰奶牛’焉知不是佛祖所化,来考验自己的阶级立场?……佛自心生,只要心中有佛,世间万物皆是佛,心中无佛,面对真佛也不识!……”
想到了唐穹唐处长的光辉形象,想到了“佛生万象,万法归一”。我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心境一片清明。正所谓:“善不积,不足以成名;恶不积,不足以灭身。小人以小善为无益,而弗为也;以小恶为无伤,而弗去也。故恶积而不可掩,罪大而不可解。”
我的心态一平和,立刻扶住自行车车把,对“新西兰奶牛”点了点头,说道:“中!中!中!……佛自心生,只要心中有佛,世间万物皆是佛,心中无佛,面对真佛也不识!……你说啥都中,上来吧。……”
没想到“新西兰奶牛”的“事儿”真多,她压根儿就没听我“墨迹”什么,摇晃着肥硕的娇躯,撒着娇说道:“不嘛……我才不坐后面呢,我要坐横梁上,这样能看到前面。……”
“新西兰奶牛”一坐到自行车的横梁上,自行车立刻痛苦的“吱嘎”一声。我的心猛地收紧,真怕自行车的两个车圈变成天津卫十八街的“麻花儿”。任天乐的自行车虽然是28尺寸的,可是像“新西兰奶牛”这样的身材挤在横梁上,我们两个人加在一起将近四百斤,任天乐可怜的自行车绝对是超负荷运行了。
我十分费力地蹬着自行车向校外驶去,尽管我尽力分开双腿,右腿还是不断的蹭到“新西兰奶牛”肥硕的圆臀上。可是我的双臂却不能分开,只好像环抱着一个超级大娃娃一样扶着自行车车把。我边蹬着自行车边东拉西扯的和“新西兰奶牛”闲聊着,她不时发出“咯咯”的娇笑:“呵呵……我说‘大金刚’,你怎么知道我们扬州的俗语‘乖乖隆嘚咚,猪油炒大葱’呀?……就好像你在我们扬州住了很久似的。……”
“这妮子怕是真没看过金庸金大爷的《鹿鼎记》!……老子‘啥前儿’去过扬州呀,连‘牛州’都没去过!……”我有心拿“新西兰奶牛”寻开心,故作惊讶的说道:“这一下‘杆儿屄朝凉’了,‘完犊子’!‘完犊子’!……小安子,你说这话可就大大的丧良心了!……”
“新西兰奶牛”转过脸来,十分委屈的望着我说道:“我说‘大金刚’,你是不是搞错了,我怎么丧良心了?……”
“这妮子吃的饭都长了‘白不呲咧’的肥肉了,没长脑子!……”我心中不由得窃喜,一本正经的说道:“唉……说来话长呀!……那还是戊午年庚申月乙巳日……”
“戊午年庚申月乙巳日?……那是什么日子?……”“新西兰奶牛”睁大了桃花眼问道。
“别打岔!……”我知道说这种古老的历法对于“新西兰奶牛”来讲,那“整个浪儿”就是对牛弹琴。我解释道:“戊午年庚申月乙巳日就是一九七八年的农历七月初七。……”
“哦?……这一天很重要吗?……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新西兰奶牛”忽闪着如一泓秋水般的桃花眼问道。她的好奇心比起我来,绝对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当然重要!贼啦重要!……那是相当的重要!……”见“新西兰奶牛”上当,我立刻口若悬河的“白话”起来:“话说戊午年庚申月乙巳日,俺来到扬州丽春院……”
“扬州丽春院?……那是什么地方?……”“新西兰奶牛”惊奇地问道。
“你咋老打岔呢?……”我不由得有些不悦,见“新西兰奶牛”满脸的委屈,于是就和蔼的说道:“那你告诉俺,你家住在啥地方?……”
“我家?……我家住在扬州的丽春路瘦湖苑……”“新西兰奶牛”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我犹如天助,暗叫“侥幸”,说道:“这不就对了嘛!……你家住在扬州的丽春路瘦湖苑,简称‘丽春院(苑)’嘛!……”
“哦……原来我家简称‘丽春院(苑)’!……你的意思是说你去过我家?可是我怎么不知道?……一九七八年的农历七月初七我虽然周岁才十五岁,但是如果见过你的话,不会不记得的!你接着讲……”“新西兰奶牛”皱着眉头,将信将疑地说道。
“真他娘的‘胸大脑子笨!’……”我勉强忍住笑,继续讲道:“话说俺步入丽春院中,忽见前面一个‘二八’佳人。哇呀,当真是‘天生丽质难自弃,一朝选在丽春院。回眸一笑百媚生,四大美人无颜色。原是天仙入浴池,清泉水滑洗凝脂。朦胧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春宵苦短日高起,骚客从此无寂寥。’……”
“新西兰奶牛”知道我在胡说八道。我说到这里,她不由得“咯”的一声娇笑。见把“新西兰奶牛”逗笑了,我更来脾气了,接着“白话”道:“俺当即只觉得浑身的骨头都轻了二两,不由自主的走向前去深施一礼,说道‘姐姐大清早儿好!……小生乃山东人氏,姓战,草字智湛。敢问姐姐怎生称呼?……芳龄几何?……’只见那佳人转首掩嘴笑道……”
“白话”到这里,我变成粗着嗓音接着“白话”道:“你‘整个浪儿’就一个‘傻屄’,缺心眼儿咋的?……你都快赶上俺大爷的岁数大了,咋还管俺叫姐姐呢?……你没见过美女还没听说过咋的?……人家年方‘二八’,芳名‘胖丫’……”
“哈哈哈……”“新西兰奶牛”听到这里,不由得“哈哈”大笑,直笑得一身的白肉乱颤。半晌,“新西兰奶牛”才止住了笑,说道:“大‘金刚’你可真逗!后来呢?……”
“后来?……哪能咋样!……”我坏坏的笑了笑,接着吟道:“二八佳人体似酥,腰间仗剑斩凡夫。虽然不见人头落,暗里教君骨髓枯。”
“哼……真是‘越有知识越反动!’……”“新西兰奶牛”白面一红,忽然,她似乎有所醒悟,说道:“不对!不对!不对!……我家没什么简称,‘丽春院(苑)’肯定不是我家的简称,也不是什么好地方!哼……大‘金刚’你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我和“新西兰奶牛”一路上说说笑笑,烦闷全消,很快驶过正阳河“四一七”火灾后的残垣断壁,来到了顾乡大坝的泥土路上。
“新西兰奶牛”似乎刚洗过澡,一股女孩儿特有的香气夹杂着劣质肥皂味不断往我的鼻孔里钻,搞得我遐想无限。我的双腿和“新西兰奶牛”的肥腰、硕臀紧紧地贴着,她壮硕的腰肢几乎等同于夹在我的双腿中间,热气彼此传递“新西兰奶牛”忽然扬起艳美的俏脸,望着我“吃吃”的浪笑了起来:“哎呦呦……我的大‘金刚’,我虽然让你‘忽悠’了,但是现在贼拉高兴、贼拉高兴的。你……你……嘻嘻……”
我自然知道“新西兰奶牛”笑的是什么,为什么发笑。黑脸不由得一红,申斥道:“‘麻溜儿老实儿’的坐着,臭‘嘚瑟’啥呀?当心掉下去摔破你的大屁股。瞅瞅你那‘损色’,‘傻了吧唧’的,吃了蜜蜂屎咋的,有啥好笑的?……”
“我当然高兴了,我高兴我自己不仅很有魅力,而且还很有福气!至少我现在比郑爽和紫妍幸运,坐在你的自行车上的是我而不是她们两个。不是嘛?……“新西兰奶牛”春波荡漾的美目满是笑意,得意洋洋的说道。
“‘乖乖隆嘚咚,猪油炒大葱!’……抱着你这样的美女要是没想法,那不成了‘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了嘛。嘿嘿……”我无奈的苦笑道。
“那你究竟是不是柳下惠呢?嘻嘻……”“新西兰奶牛”仰着脸,笑得十分灿烂。
好容易来到了江边,我和“新西兰奶牛”站在土坝上继续神侃。忽然,“新西兰奶牛”怪叫一声:“啊……大‘金刚’,你看那白花花的是什么呀?不会是死人吧。……”
我吃了一惊,扭头凝神望去,果然是一具赤裸裸的女尸卧在江水中,随着松花江的波浪不住的一起一伏着,在夕阳强烈的阳光照射下,显得格外刺眼。
我素来胆大,但是这么近距离的靠近女尸还是第一次。我虽然有些忐忑不安,但不愿意在“新西兰奶牛”面前示弱,急忙走向女尸。这具女尸的年龄显然不大,大约也就是二十岁左右。雪白的肌肤经过江水浸泡,在落日的余晖下,显得更加阴森恐怖。
忽然,我十分震惊的发现女尸的侧脸怎么那么像小飞呢。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小飞又不会游泳,“光腚拉碴”的跑江里去干啥?他娘的,不会是哪个丧了天良的把小飞害了吧?我的声音都开始变了,嘶哑着嗓子自言自语道:“这是咋回事?……咋回事?……”
“战……战智湛……我……我害怕。我……我们……”“新西兰奶牛”的声音已经发颤。
“怕啥?……别怕!有俺呢。……”我心里虽然打鼓,可是话却不能软。何况,对这具女尸到底是不是小飞的强烈好奇心也在吸引着我。我不能再犹豫了,快步向女尸走了过去。
“新西兰奶牛”战战兢兢地跟在我身后。这是一个身体修长的女孩儿,长得肯定错不了,站起来也一定亭亭玉立的。可惜,这是一具女尸,也许只不过侧面长得有点像小飞而已。
来到女尸前,我又有些为难,我可不愿意动手去翻动一具女尸。可是,怎么才能看清女尸的长相呢?我灵机一动,跪在沙滩上,一边的脸几乎贴在沙滩上,凝神向女尸的脸看去。
“啊……”待看清女尸的面容后,我如遭雷击,脸色“刷”的变了,不由得惊叫了一声差一点趴在沙滩上。无情的事实击破了我的幻想,这具女尸真的是小飞的尸体。
“小飞……”我悲叫一声,眼中的泪水夺眶而出,边不顾一切扑上前去将小飞翻了个身,心中边暗暗叫苦:“自古‘善念刚起,福虽未至,祸已远离;恶念刚生,祸虽未至,福已远去。’报应!报应!……‘行有不得,反求诸己。’自己才刚‘糟践’‘新西兰奶牛’家是金庸金大爷的名著《鹿鼎记》中的‘窑子’丽春院,这是犯了佛教中的‘妄语’。没想到这报应来得这么快!真是乐极生悲,这就让自己悲不自胜。‘人善人欺天不欺,人恶人怕天不怕!’‘为人莫作亏心事,举头三尺有神明;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
实际上,按佛教徒的理解讲,众生都有佛性,却不是人人都能成佛,原因就在于业障。佛性是指一切众生永不变异的觉悟之性。凡人却因为业障而阻碍了佛性的显现。业包括身、口、意三业。业障指的是凡人的行为,言语和思想让我们无时无刻不被烦恼所缠扰,导致我们越来越偏离佛性。业是造作,佛在经上把它区分为三种,身、语、意叫三业。我们身体的动作是身业,包括的范围非常广,肢体动作是业,我们肢体不动作的时候,还在造业,造的什么业?我们呼吸没有停,我们脉搏跳动没有停,睡着了它还不停,还在造作。我们每一个器官,内脏器官,它在那里运作也没有停止,甚至于每一个细胞的新陈代谢都没有休止,这些作为统统都是业、身业,不只是这个经上常常讲的,那是讲大的、严重的,杀盗淫妄。不杀生、不偷盗、不淫欲、不妄语,善业;杀盗淫妄,恶业;非善非恶叫无记业,刹那不停的在造,从来没有止息的在造。我们知道,口业是言语,着重在言语,饮食也是口业。意业是指念头,起心动念,无不是业。一般人粗心大意,他不知道什么叫业,知道这是业,业决定产生障碍,善业得三善道的果报,恶业得的是三恶道的苦报,出不了三界六道。三界六道是业力在主宰,不是别人主宰,是自己业力在主宰,业力障碍了我们的心性,我们再说粗一点的话,业力障碍了我们的灵性,用佛法的术语说,障碍了我们的智慧、障碍了我们的德能,业力障碍了我们的体能。体能就是佛经上讲的六种神通,我们六根原本是聪利的,六根的能力都是遍虚空法界,我们眼见的能力是虚空法界,阿弥陀佛距离我们这个世界十万亿佛国土,如果我们没有障碍的话,我们坐在此地,看阿弥陀佛看得清清楚楚,阿弥陀佛在讲经说法,我们这个地方听得清清楚楚。业障把我们这些能力障碍住,业障要是消除,我们能力就恢复。消除一分就恢复一分,消除两分就恢复两分。真的消除了,在佛法里叫正果了。
小飞并没有临死前痛苦的表情,眼睛微闭着,没有眼睛圆睁那种眼睛里充满了对生的渴望,以及对死亡恐惧的目光,只是全身的皮肤被江水泡得青白,有些浮肿。
我伸出手去,颤抖着在小飞的鼻孔下试了试,哪里还有气息。我几乎绝望了,又将手指按在小飞左侧的颈动脉上,凝神屏气,真的希望小飞还有心跳。
突然,“新西兰奶牛”在我身后一把将我拽开,惊讶的说道:“哎呀……‘乖乖隆嘚咚,猪油炒大葱!’……战智湛,你怎么这么流氓?怎么连具女尸都不放过……”
“你他娘的混蛋!……滚开!……”我勃然大怒,胳膊一轮,体重九十五公斤的“新西兰奶牛”竟然被我摔的踉踉跄跄的摔了一个十分不雅的四脚朝天。“新西兰奶牛”从来没有见过我如此粗鲁,坐起身傻呆呆的看着我如要喷火的眼睛。
我的大脑中一片空白,哽咽道:“是她……她是小飞!……她是小飞!……”
“小飞?……是你的女朋友吗?……”“新西兰奶牛”没有发火,而是奇怪的问了一句后,爬起身,拍了拍肥臀上的沙子,嗲嗲的又对我撒起了娇:“哎呦呦……你怎么不早说呢,人家又不是吃醋,你使那么大的劲儿干嘛?人家疼死了,你怎么一点绅士风度也没有了。……”
我瞪了一眼“新西兰奶牛”,凶神恶煞般低声吼道:“你要是再敢‘嘚了吧瑟’的穷‘嘚啵’,俺就杀了你,把你剁吧剁吧扔到江里去喂王八!……”
见“新西兰奶牛”被吓得白脸变成了青色,我就不再理睬她,我边脱自己的衣服,边泪流满面的对小飞自言自语般说道:“小飞呀小飞,这他娘的是哪个缺了八辈子德的‘不是人揍儿’的把你‘祸害’成这样?八师叔碎剐了这个‘王八犊子’!……小飞,你一个闺女家‘光腚啦差’的别让那边啦的小鬼儿笑话。……你先凑合着穿上八师叔的衣服,一来蔽体,二来遮挡风寒。……等八师叔把你送到街里,再给你买一身你最‘稀罕’的‘金利来’名牌儿穿上,咱们连裤衩子都要‘金利来’名牌儿。……”
我边自言自语,边给小飞穿衣服。忽然,我感觉小飞的肌肤尚有余温,右手的食中二指下意识的按在小飞左侧的颈动脉上。突然,我的手指感觉到了小飞颈动脉微弱的跳动,我大喜若狂,泣道:“小飞还活着!……小飞还活着!……”
“快!快!快呀!……还不快抢救呀!……”“新西兰奶牛”直到到了这时候才敢说话。她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小飞身边,一腿跪地,另一腿屈膝,清除小飞口鼻中的泥沙污物后,对我说道:“你别傻愣着了,快来帮帮忙。……”
在“新西兰奶牛”的指点下,我流着眼泪,手忙脚乱的把小飞摆成俯卧的姿势,将小飞的腹部横放着,担在“新西兰奶牛”屈起的大腿上,垫高小飞的腹部,让小飞的头部下垂。
“剩下的你就不会了,别给我添乱,上一边呆着去。……我总觉得小飞命大,能救活。……”见我不知所措,“新西兰奶牛”冲我妩媚的笑了笑后,开始有节奏的按压小飞的背部。
“新西兰奶牛”按压了十几下后,小飞的口鼻中缓缓流出了浑浊的江水。这是小飞肺部和胃里的积水排了出来。如果落水者呼吸、心跳还有的话,这是急救的基本常识。“新西兰奶牛”又试了试小飞的呼吸,把小飞仰面放到沙滩上,把小飞的舌头拉出来。我猜想“新西兰奶牛”这是要保持小飞的呼吸道通畅。看来这“新西兰奶牛”绝对是受过专业的训练呀。
我怔怔的看着“新西兰奶牛”对小飞进行胸外心脏按压,又口对口的人工呼吸……
奇迹出现了,小飞竟然幽幽的醒了过来。她的美目盯了我半晌,“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小飞别怕!……不怕!不怕!……小飞别哭!……别哭!……八师叔在你身边呢。……告诉八师叔,你这是让哪个‘王八犊子’害的,八师叔找他拼命去!……”我热泪盈眶,不顾“新西兰奶牛”在身边,将赤身裸体的小飞紧紧的搂在怀里,用胸膛温暖小飞冰冷的娇躯。
“八……八师叔,我……我真幸运。……你……你又救……救了我。……”小飞似乎冷极了、累极了。她在我怀中蜷了蜷身子,紧盯着我的双眼,青白的嘴唇微微开启,缓缓说道。
“小飞,你活过来就好。是……是这位姐姐救了你,她是俺的同学……”我用下颚示意了一下身边的“新西兰奶牛”。这时,我才发现“新西兰奶牛”夸张的乳胸剧烈起伏,俏脸绯红,满脸怒意。我心中暗想道:“这哪是不吃醋呀。唉……吃醋是女孩儿的本性呀。……”
小飞吃力地转过脸,对“新西兰奶牛”勉强笑道:“谢谢姐姐,原来是你呀,你真美……”
得到小飞的夸奖,“新西兰奶牛”的脸上立刻“多云转晴”,她俯下身,轻抚着小飞的秀发,怜爱的说道:“小妹妹,你也很漂亮。战智湛是你师叔吗?你告诉我们是谁害的你。……”
“‘三磕巴’……”小飞的美眸中突然透出一丝惊恐。接着,小飞声泪俱下,咬牙切齿的对我和“新西兰奶牛”讲起了让她刻骨铭心,九死一生的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