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由于妈妈是山东人,我们家都很喜欢吃凉拌菜,红萝卜切丝,白菜心切丝,青瓜切丝,加上煮熟放凉的粉丝,和上蒜米,加入酱油、白醋、糖,滴几滴香油,拌好装碟上桌,请客自奉都是一道好菜。如果这算是生吃的,就像外国人喜欢吃蔬菜沙拉一样,国人也有一个慢慢适应的过程,从抗拒接受到热爱,小时候很多吃了会吐的菜馔,长大后反而会痴迷激赏,变成就好那一口的执着。
比如像吃生的鱼、虾、肉、贝,在自己的身上也有一段故事,值得娓娓道来细说一番。说起自己最早的吃生的事,要追溯到八十年代初,我的籍贯是广东惠州人,那年夏天放暑假的时候,我们家几个孩子都要回乡看奶奶,有天中午叔叔从街上买回来东江出的黄沙大蚬,简单的洗净,吐沙后用滚烫的开水一烫就捞起,用蒜未白醋醮吃,刚开始还不敢吃,壮着胆子吃了一个,哗!一汪嫩肉滑入嘴里,真是鲜甜,那时的东江水质很好,没有污染,黄沙大蚬一点异味都没有,现在是吃不到了,但那滋味一直留在我的脑海里。
再次吃生的就是大学毕业后,与几个好同学去广州大道中南方日报社旁边的“起凤台”酒家,吃的“醉虾”了,生猛的小河虾,倒入大碗中,加入黄酒辣酱油,加上盖子以防止虾子活蹦乱跳出来,一段时间后,揭开盖子以手捉起“醉”而未死的小虾,很残忍去虾头而吸出虾壳中的软糯鲜甜的虾肉,好吃极了,一大盆虾经常是几个同学抢食一空。“起凤台”酒家今已不存,其中一个好同学三年前也已凋零,不复当年饮酒吃“醉虾”的豪情,令人唏嘘不已。
参加工作后,吃生的机会越来越多了,随着日本料理的兴起,所谓的“杀西米”(刺身)也走进了我们的日常生活,从最初的排斥抗拒到接受喜欢,种类也越来越多种多样,但说到吃生的,中国人绝对是日本人的祖师爷,从孔夫子的“食不厌精 ,脍不厌细”,所谓的“脍”即是鱼生、肉生。广东地区从顺德的鱼生到潮汕的生腌,我都喜欢。顺德的鱼生是淡水鱼的杰作,放血干净的新鲜鱼肉以精湛的刀工片成薄片,配上各种各样的佐料加上好的花生油入口,滋味复合纷呈,实在是美妙;潮汕的生腌,当地人称“毒药”,喻其使人上瘾,生腌血蚶咸腥味厚,一吃上瘾,还有腌虾、腌膏蟹、腌虾姑等等无不让吮指回味。2015年5月间单位组织去大连高等税务学校学习,近海楼台吃海鲜,其中的刺身大赤贝,每只才卖六元钱,抵食到晕,同样的食材广州要卖到六七十元,还没那么新鲜,所以我没有在学校吃过一顿饭,天天都出去吃,吃爽了那叫一个美!大赤贝鲜血淋淋的样子,在会吃爱吃的人眼中,绝对是极度诱惑了。说到吃肉生,我在西藏的拉萨藏民家的私家饭馆吃过剁生的牦牛肉,陪同的友人说的这牦牛是吃的冬虫夏草,喝的是天然矿泉水,拉的是六味地黄丸长大的,真真正正的好东西,但我这老广大口地吞着这拌了洋葱丝的牦牛肉,都像嚼破布片的感觉;还有在云南的西双版纳吃过猪肉剁生,又酸又辣的调料使猪肉吃出了一丝丝的鲜甜。如果说到吃生的疯狂,在我则是吞吃生蠔(牡蛎),在广州一家五星级的酒店自助餐厅,我曾经一顿饭吃了五十只个头骄小的法国生蠔,配上冰镇的白葡萄酒,鲜美让人飘飘欲仙。
吃生的和生吃的,古已有之,今则为盛,好吃还要会吃,还要吃出健康来,则是今天的人们要想的,在科技创新的新时代,在满足人们口腹之欲的同时,健康、环保、美味的饮食文化需要不断的更新进步方才不辜负这美好的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