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途同归（13）

万英南神色紧张的看向冰棺：小眉，你终于回到我身边了。

冰棺已是四分五裂，然其中躺着的人儿却是完好无缺。沈殊不明所以，斐离却是清楚：这是用五名小妖生祭得来的天谅，所谓天谅正是消除天谴的，然天谅的难度不比天谴，天谅所需乃是类别不同两两结合的天生妖族且需五名妖同日所生。万英南所用心血可见一斑。

然等待许久，也不见棺中之人有何反应！万英南以为失败了，怒上心头，剑指三人：“沈殊！又是你！”形式一度紧张，剑拔弩张。

此时突然从棺中传来微弱的声音，“殊儿？英南？”那人儿正是柳眉，天谅果真强悍。

万英南一时什么也顾不得了，冲向柳眉抱住了她，泪湿衣襟，“眉儿，我等你等得...好苦。还好，还好。”柳眉茫然，她才与万英南认识不久，怎的会有如此浓厚的感情。

柳眉一把推开万英南：“英南，你说过男女有别的，怎的你忘记了？”此话一出，不止万英南愕然，沈殊和斐离同样惊讶。

“眉儿你...”万英南瞪大双眼，到底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柳眉比起他们疑惑也是只多不少，柳眉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这是在哪？”

不等万英南回答，沈殊变向柳眉勾了勾手，“柳眉你过来。”柳眉自是听话的走向沈殊，可万英南断然不会轻易放柳眉去沈殊身边，一把拉住柳眉的手，“小眉！我们回家。”

柳眉扭头看着万英南满脸泪痕的样子，语气中带着些许乞求，竟觉心中沉闷，柳眉摇了摇脑袋，稳了心神，拿开万英南的手，“英南，我得回去了，再不回去母亲可是会责怪我的。”

听到母亲这两个字，斐离算是明白了。作为妖族护法，自是会登记妖族中人的生死，而柳眉的母亲早在柳眉下山成婚两年后便是走了，斐离想：柳眉只怕是失了记忆，只当这还是五百年前，倒也不知这是好是坏。

万英南看着被柳眉拿开的手，愣住了，许久不曾有动作，然三人早在柳眉拿开万英南的手时便是转身离去了。

待万英南缓过神来，哪还有四人的身影，这偌大的山洞，独独剩下一个因断了手臂而痛晕过去的秦兵，万英南握紧了拳头，喃喃道：“小眉，这次我绝不会放你离开了！”

四人没敢在恣睢谷逗留，唯恐多生事端，很快出了谷，斐离倒也没同着沈殊回端云阁，告诉了沈殊他的猜测便是回了天火池。

待三人回到端云阁，沈殊安顿好柳眉睡下，这才想起了顾祸，便是去了顾祸房间。

“祸儿可是有什么心事？”沈殊看着顾祸满脸愁云很是担心。

“殊姨，你可曾记得多年前我第一次下山？”顾祸反问道。顾祸想：本以为这些事情会随时间逝去，倒是再也没必要瞒下去了。

沈殊点点头，示意顾祸继续说下去。顾祸这才娓娓道来：“那日我下山救了一名男子，正是山洞中献丹的那名男子，那归元丹也正是我给他的。”沈殊有些疑惑，关于为何那名男子是怎得知顾祸是她身边人的事，却并未打断顾祸。

“他说他叫秦兵，是我的叔父，而我的父母正是被你所杀。”顾祸低垂着脑袋，沈殊愠怒：“一派胡言！”

顾祸又问道：“你可知前段时间我又为何要下山？”沈殊听着，心中有了一份猜测。顾祸继续道：“那日你带我下山，我又遇见了秦兵，便邀他五日后相见，想要问个清楚明白，所以我才要下山。”

“为何不曾告诉殊姨？”沈殊有些不高兴，顾祸竟是瞒着她这么大的事。顾祸叹了口气，“我本想事情弄清楚后便告知殊姨的，可那日我下山后秦兵交予我一封书信，说你也下山了，为了杀他灭口，他要暂避风头，便又是邀我十日后在放置我父母身体的密室相见。”“好一张搬弄是非的嘴！”沈殊此刻有些后悔在山洞时没有杀了秦兵。

“我回来等了你十日，你也不曾归来，我便去赴了那十日之约，秦兵竟是死在了那里！而后我回来遇见你，你身上又挂着斑斑血迹。如此计谋，许是想要借刀杀人吧。”顾祸终于将心里的秘密告诉了沈殊，一时觉得轻松无比，沈殊抱了抱顾祸，“好祸儿，夜已深了，别想了先歇息吧。”说罢便是出了房门。

清楚了事情原委的沈殊理了理思绪，她已知晓这定是万英南所为。沈殊想：只怕当初自己捡到顾祸也不是个意外，而是万英南故意为之，倒也幸得顾祸对我感情至深，这才未遂了他的愿。

次日，沈殊正在院里整理花草，竟是见着万英南正站在门口。

“既是杀不了我，又何必劳心费力。”万英南语气平和，未看沈殊，似是在寻找些什么，“小眉呢？”沈殊一笑，继续摆弄着花草，不予理会。

这时房间里传来哭声，不用想便知是柳眉。不待沈殊动作，万英南便是箭步走向那个房间，沈殊只得缓缓跟在身后。

只见柳眉脸上还挂着水滴，不知是泪水还是汗水。万英南见着柳眉这幅摸样可谓是心疼极了，坐到床沿抱住柳眉，轻轻拍着她的背，轻声说道：“没事了没事了，眉儿，我在。”

柳眉这才断断续续的说道：“英南，我...我做了一个梦，我梦见你和...殊儿了。”万英南安慰道：“都是梦，不必在意的。”

不成想柳眉竟是又哭了出来，“不是的！一切那么真实！”这时沈殊才走上前，略施小咒便是让柳眉又昏睡过去，她想柳眉一时半会是冷静不下来的。

只见万英南突然剑指沈殊，怒道：“你做了什么！”万英南是怕极了沈殊伤害柳眉。

沈殊不予解释，出了房，竟是去了五百年前她最爱坐着看风景的石头那里。沈殊看着远处飘浮的云朵，东风拂面，不免想着那些琐事。

当真是，做错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