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屋下的故事(三)

母亲一生命苦。没出过远门,唯一一次坐火车出门,还是在我上五年级的时候。那年,她和父亲去郑州的砖厂给别人拉砖,在厂子里,母亲负责装车,父亲负责拉,运送。一车砖重达几百斤,就能挣几块钱。就是这样一车车的装拉,那一年年底,我们才算过了个好年。母亲像盛开的花朵,见人就笑,可能是觉得自己终于有机会好好显摆一下吧。

本打算第二年再出去的,可是据说爷爷担心母亲跑了,以不看护我和弟弟为理由,硬是不让母亲出门,母亲只好作罢。我一直认为,那年母亲要是出去打工了,我们家的情况可能会好一点。

再后来,我和弟弟上了初中。母亲的身体便开始出现各种毛病,没完没了的拉肚子,吃什么药都不见好,到后来,喜欢喝水。大家都说是糖尿病,姑姑甚至把母亲带到绵阳市里的医院去检查。也没查出个所以然,没有病因,就无从下药。可是身体还是虚,水都提不动。那些日子,是我和弟弟最辛苦的日子。我俩都是住校,周末在家,得把母亲一个星期的用水解决了。那时候,家里但凡能装水的物件,我们都得盛上水。还有猪,得把猪饲料准备好,母亲只负责喂,因为她身体实在太差,一百二十斤的人,那年瘦的,只有八十斤了。那是我和弟弟虽然不懂,却没来由的把家里地里的活都干了。每次一想到这些,就后悔不迭,当时要早点催促母亲去看病,今天的结果是不是会不一样呢?

也许,我就是一个有妈妈的孩子,毕竟,到此刻为止,她依然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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