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阴冷;月,无影。
在这黑暗潮湿的牢房,已无白天黑夜的概念了,所以,我也记不得我来此多少天了。不知道沐久有没有能和林清妍在一起,要是没有,那我的一番努力可就白费了。
林清妍,林府家的嫡女,据说也是本城的第一才女,长相那就不用说了,上次见她,自己差点就被美晕了。二八佳人一个,朱唇皓齿,楚腰卫鬓,最是那一双眼睛,好像能剪出水来,也难得沐久喜欢她,要自己是个男的,肯定也去追求她。
我为什么会在这!要不是帮沐久追求她,我自然是在外面逍遥快活的。想我丐帮小霸王,今天竟沦落至此,可笑可笑。也不知道外面的兄弟什么时候能找到我,这该死的沐久也这么没良心,都这么多天了,只顾自己快活,都不来救我。唉~真是见色忘义。
外面的月光如水,透过高窗有几缕幽幽的飘进来,让本来阴冷的牢房更添凄凉。苏芮呆呆的看着窗口,好像能看见外面的月亮一样。
“看来,苏姑娘兴致不错啊!”身着一袭月白长袍的汪于轩款款走来。
苏芮并没有回头,依然看着窗,淡淡的月光扫在面上,朦朦胧胧的,少了几分世俗气息。竟让汪于轩也有眼前一新的感觉。
“汪于轩,你也好兴致,没事喜欢往牢房钻。”她淡然的回头看他,像个主人一样回应,好似在自己家一样。
汪子轩其实很喜欢这个女子,她有着和别的女子不一样的感觉和气势。他一步一步逼近,直到让她退至墙边,手撑着墙俯首看着她“你说,本来是我的妻子现在要嫁做他人妇了,那我怎么办呢?”
虽然苏芮天天和一群男乞丐混在一起,也和沐久打打闹闹,但也从未经历这样的状况啊!但一想到自己可是小霸王,就不能怂,一下推开他“你看不住妻子关我什么事”。抬头瞪着他。
“不如你当我的妻子吧,我应该不会嫌弃你的”他不疾不徐的调笑道。
苏芮面上稍有愠色,但看着他玩世不恭的笑,知道他并非认真。再看看自己脚上的枷锁,便嫣然一笑,“你便是这么对妻子的,怪不得别人不愿意,哈哈哈”。
汪子轩亦朗声大笑,转眼间袖中闪出一柄薄剑,什么都没看清,枷锁已断。
他突然走近,揽住她的腰,心想可真细啊,就朝外面飞去。弄的苏芮一愣一愣的,“你带我去干嘛?”
他面上含笑“自然是去做该做的事啊!”突然又使了一把劲,让她更加靠近。苏芮老脸一红,长这么大,还没被人这调戏过呢!气得她使劲挣脱,可是她越使劲,他搂的越紧。
“娘子,不要淘气,掉下去可不好”适时他们正在房檐上飞驰。
“你他妈的,老娘又不是不会轻功”
“你乖一点,我们马上就到了”正当她还要说什么,已然落地了,是沐久的宅邸,一片大红,很是喜庆,但苏芮心里却有点点落寞。
没想到经年的那个少年就要成亲了。这一天,好快好快!想到自己几尽饿死时,那个喂我热粥的男孩;几尽冻死时,那个送我暖衣的男孩;想到那个曾经一起游山玩水,浪荡江湖的少年;那个眼光明亮,执着我的手问我是否想要回家,如果是,那就和他一起,他的家便是我的家。
以前,从不曾和他一起归家,以后,也再无可能。
我本该高兴,本该进去好好祝福他们,可是我的脚却怎么也迈不入那道走过千万次的门槛。
“娘子,一同进去可好”汪子轩看着苏芮。
“谁是你娘子,叫我苏芮”,说完苦大仇深地瞪了他一眼,转而又含着笑先进去了,大声呼喊着“沐久,本姑娘来送祝福了”
沐久听见她的声音,马上应付完身边的人就跑了出来,不知怎的,看见一身喜服的沐久,她只觉得刺眼。但还是好像很开心的说“你终于心愿已偿,抱得美人归,怎么谢我”。
“留你喝个痛快,可否”,沐久笑得很明媚,晃到了苏芮的眼。
汪子轩走了过来,手搭在苏芮肩上,“沐兄,恭喜啊!”,沐久看到,眉头顿时皱了起来,气极的看着他,苏芮立即把他的手打落。
“汪兄客气了,只是寒舍太小,请不起你这样的人,恕不远送。”沐久的态度很强硬。汪子轩又是朗声大笑,随即摆袖离去。
当天夜里,沐久和苏芮喝得伶仃大醉,沐久知道这样不太好,但依然陪着她喝。苏芮脸颊泛红,微眯双眼说“你穿这喜服一点都不好看”
“那脱了”,说着便扯下那一身明艳的红服,仅留个素色里衣“芮芮,我与她共结连理你不高兴么?”沐久突然放下酒坛认真的问。
奈何苏芮已喝的不省人事,只说“沐久吻我”。沐久一愣,心想不管怎样,你我之间不会改变,随即要吻上她的眉心。没想到她的唇却迎了上来。
两两相接,他像触电一般,第一次感觉这个女子这么柔软,不知是酒作怪,还是情迷乱,他突然把她翻身按在桌子上,吻的更加深入。
“沐兄可真是个多情的人啊!”不知何时汪子轩拿着一只酒杯坐在酒座上独饮。“抢了我一个妻子不够,还要在抢一个”。
沐久意识到了这样不对,但却是不愿离开。可听见他的话就不高兴了,什么时候芮成了他的妻子,可笑,这怎么可能。心里气极但却平静的看着他。
“你不信”,说着他走到苏芮身边轻声说“苏芮,你可愿意和我一起”
苏芮早已醉的稀里糊涂,闭眼趴在桌子上,还以为是沐久和她说话,嘴角一扬“当然”可他怎知。
汪子轩邪魅一笑,近身搂过苏芮,沐久出手阻止
“沐兄,今天可是你大喜的日子”
他的手便僵在那,汪子轩便抱着她绕过去离开。沐久讪讪地回到喜房,看见那个自己和苏芮百追到手的玉人,突然有些惆怅。
掀开盖头,果然美得惊心,对啊,这不就是自己日思夜想的人么,在这呢,在这呢。林清妍眨着水汪汪大眼,像极了一朵待采拮的花儿。
沐久吻上她的眼,感受她眼的颤抖,慢慢地,他把她放倒在床上,将唇移到她的唇上,脑中却突然闪出苏芮的影子,心中不免有些郁结,吻的也毫无章法。
“你不爱我”林清妍含糊的问。
“怎么会,不爱你,我干嘛要百般纠缠”像是在回答她,也像是在告诉自己。他又孩子般的,为了证明自己没有说谎,开始扯她的衣服。
林清妍落下一行清泪,是啊,何苦追她却不爱她呢,女人的感觉是最灵敏的,何况她还这么聪明呢。她停住他的动作“我希望你好好想想,不急于一时”
沐久木木的看着她,停了下来,好像自己也确实不想那么做,他翻身躺倒一侧,给她盖好被子,淡淡的说“既然不想,那便睡吧”
林清妍满脸泪光湿了妆,她曾以为他做了那么多,是爱她的,要不然也不会违背母亲的意愿,嫁与他。
婚后他们看似恩爱,却只有夫妻之名,无其实。他们更多的是将彼此看作好友,以礼相待,但外人看不出来,只觉得他们恪守礼制,相敬如宾。
苏芮被汪梓轩带到了一个房间,放在床上就睡着了,梦里他看见沐久身穿一件大红喜服,微迷双眼问:“可愿与我归家”,说完便向前伸出手。苏芮开心极了,想去抓住那只熟悉而美丽的手,没想到林清妍突然出现,拉着沐久的手,说“夫君,当然愿意”。然后,沐久又像以前得到了宝贝一样的笑了,携着林清妍的芊芊玉手,走向远方,再也没回头,只留给无殇一串美丽但忧伤的背影。苏芮突然哭了,哭的很伤心,她喃喃道“沐久不要我了,沐久不能陪我玩了,又只剩我一个人了”。
再睁开眼,还是那个漆黑一片的牢房,原来只是个梦啊。她低低的叫道“沐久”发现自己整个人都被汗湿了,但庆幸只是个梦。可又令她难过的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好像已经爱上了沐久,这又怎么可以,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啊,怎么能,一定是我混淆了。
“苏芮”突然外面传来了狱监的声音。她朝那边看去,以为是他又来送饭了,没想到狱监把牢房的门打开了。
“走吧”狱监不客气的说到。
苏芮狐疑的看着那个凶神恶煞的狱监,小步小步的移动着。没想到狱监大喝一声:“不想出去,再给你锁起来”。苏芮立马一口气跑了出来。
到外面时,一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的胸膛里,立马连声抱歉。抬头一看,原来是沐久,她马上红了眼眶,气嘟嘟的打沐久“你怎么才来救我”。
沐久看着身材娇小的她,一时间变换多种情绪,气嘟嘟的,害怕的,好像突然又看见了当年那个孤苦无依的小女孩。心里莫名的疼了起来,她好像又瘦了,脸也是白的吓人,回去要好好喂喂她。想着想着,他一脸宠溺的笑着,把苏芮拉进怀里,轻轻揉着她的头发。说到:“对不起啊,我来晚了,我们回家。”
到沐久家里,她熟门熟路的去洗了个澡,再出来时,就看见满满一桌子美味佳肴。沐久真是太懂事了,怎么知道本姑娘食指大动了,不由分说便吃了起来,沐久不久也过来了。
苏芮终于清醒了一些,她貌似毫不在乎的问:“你和林清妍怎么样了”
“很好,多亏了你了”,沐久笑着说,一边想看苏芮的表情。
其实这次苏芮被抓,他就知道了自己对林清妍并没有什么好感,只是喜欢和苏芮一起,所以,一直要苏芮想各种办法来帮他,这样就不用找很多借口和她在一起了。
苏芮听完,很想假装高兴,但真的笑不出来,又哭又笑的表情实在逗笑了沐久。沐久便朗声大笑了出来。
“芮芮,你愿意做这个家的女主人么?”随既问道。
苏芮以为自己幻听了,嘴里咬着吃到一半的包子,转头不可思议的看着沐久,“你不是开玩笑吧!”
沐久摇头“芮芮,我是认真的,林清妍只是个借口,我只是为了多和你在一起”。
“我有点笨,让我想一想”,苏芮傻傻的说。转过来一想昨晚的梦,立马答道“好”。
次日,沐府张灯结彩,喜宴大摆,新郎是沐久,不过,新娘是苏芮。